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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Y系列-Who to who? 【ML】CH4

寫在前面
*內有BL描寫,不適者慎入
*走向:正劇向 / 案件文
*本篇為BBC Sherlock衍生,CP為Mycroft×Lestrade

SPY系列為兩人合作之創作
上部《Who spy?》由生如初見(生生)執筆,下部《Who to who?》則是由管理人負責
兩部之間劇情有所連貫
但由於是分屬兩人執筆,故腳色性格上稍有差異






由午餐後開始,每月的例行會報在耗去大半天的時間後總算是在五點以前結束,即便對於枯燥的內容感到厭煩,黑髮官員面上始終噙著淺笑,最末在確定會議結束離去前,男人還不忘禮貌性地與在場的議員點頭告別。
回到蘭貝斯區的SIS大樓,男人拎著從不離身的黑傘走進辦公室,甚至還未來得及坐下,「Boss是我。」短促而雜沓的敲門聲便隨之而來。

「進來。」
男人早已習慣隨時有突發狀況的工作性質,暗嘆自己與休息無緣,轉身面對來人,「獵場出事了。」卻沒想一向沉穩的Anthea面露緊張,一雙清澈的眸子甚至透出幾分惶恐。
「Lestrade警探左肺葉中彈,目前人正在醫院急診室執行取彈手術。」
除了聽聞消息時瞳孔的瞬間縮放,黑髮的官員面色如常:「什麼狀況?」平穩的語調甚至沒有掀起絲毫波瀾。
「事情發生在約三個小時前,被狙擊的當時警探正與下屬在蘇格蘭場的辦公室開會,很抱歉當時您所參與的會議禁止攜帶手機所以並未及時告知─……」
擺了擺手示意Anthea無須再說,「將監控畫面傳過來。」自顧自輸入密碼啟動電腦。
「已經連線了。」
低垂下眉眼,滑鼠在點擊檔案的前一秒無可抑制的牴觸感在胸腔內漫開,男人只覺得心尖一緊,手下的動作顯出幾分不易察覺的遲疑。


藉由三個不同角度的監視器,只見影像中正在開會的三人神態正常,銀髮的警探站在桌邊,低頭看著手上的文件不知邊在說些什麼,一切看上去都與往常無異。
直到Lestrade身後的掛有窗簾的玻璃閃過一道不甚明顯的亮光,一瞬間的異常若非是知曉真出了事兒就是男人都有忽略的可能,然而一旁蓄著落腮鬍的法醫卻發現了,下意識飛身將毫不知情的警探推開。
雖說Anderson有意阻止,卻趕不及子彈的速度,只見血花由傷口噴濺而出,Lestrade整個人便如失重的布偶重摔在地。
怵目驚心的血色惡狠狠地撞進男人眸底,瞪著Lestrade無可避免會傷及臟器的傷處Mycroft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心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一瞬間甚至生出缺氧的錯覺。

狙擊手一共開了兩槍,一槍打在躲避不及的Lestrade左胸口,一槍則是打碎了一旁櫃子上的的檯燈,炸開的黑色塑膠片頓時灑了滿地。
由畫面中能夠瞧見幾乎是玻璃碎裂的同時間整個辦公室便亂成一鍋粥,辦公室原先因為開會而關上的門板讓外頭關切的員警打開,意外來的太過突然,縱然地點發生在蘇格蘭場,這些平日負責處理緊急事件的員警們也有些反應不及。
「救護車!有人受傷了快叫救護車!兇手應該還沒走遠,快來幾個人和我去對面的大樓,快啊!」先反應過來的鬈髮女警拔腿便向外奔去,嘴上還不忘吼道。
隨著混亂雜沓的步伐聲越發遠去,Anderson也反應過來,轉過頭衝仍然愕然的眾人大聲道:「別傻愣著,拿急救箱過來!快啊!」

小心翼翼地避開滿地的玻璃渣,Anderson蹲在銀髮警探身旁檢視傷口:「Boss、Boss不要失去意識,我幫你將傷口作緊急處理,可能會有點痛……」身為法醫,Anderson大抵是太久沒有接觸過活生生的人體,嘴上叨叨絮絮的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也不管Lestrade是否有聽進去。

只見Anderson一把搶過員警遞過來的急救箱,取出大疊的無菌紗布壓在Lestrade怵目驚心的傷處,再以繃帶固定。
雖說肺部受傷為避免開放性氣胸應該將傷患胸壁所有傷口封閉,然而沒有任何器械在旁說什麼也不適合隨意翻動傷患的身體, Anderson只能暫時處理能夠肉眼可見的子彈入口處,儘可能減緩傷患氣胸的狀況。
所幸當Anderson封住Lestrade背後傷口後便明顯沒了空氣進入胸腔的呼吸聲,然而氣體仍免不了由傷處進入肺葉跟胸壁之間形成積氣,過份緊急的狀況沒讓男人有太多思考的時間,Anderson牙一咬將Lestrade的西裝剪開,壓抑指尖的顫抖沿著腋中線找到第五肋間,以酒精消毒後將針頭精準地插入。

一系列動作完成,Anderson甚至還未來得及喘口氣,一聲天籟般的驚呼響起:「救護車來了!快讓開別擋路!」
雙手仍染著鮮血的法醫忙迭退到一旁,眼見一身白衣的救護人員動作熟稔地將Lestrade抬上擔架,「左胸口中彈,由出血量研判應該沒有傷及大動脈,但是子彈還在傷患體內,因為沒有醫用的大管徑針頭只能用一般針筒代替,粗略減緩氣胸的狀況─……」Anderson非常自覺地說明急救時的狀況。

監視器的紀錄影像在醫護人員將銀髮警探抬離辦公室的同時結束,啪一聲,畫面登時一片漆黑,弱大辦公室內一片闃靜,體貼的秘書小姐不知何時早已悄然離去,給男人留下獨立的空間。


由事件發生到Lestrade被送上救護車不過短短幾分鐘的畫面看在男人眼中卻是格外漫長,潭藍色的眸瞳落在全黑的螢幕,腦中清晰地浮現方才畫面中的每個細節,Donovan眼底一閃而逝的驚慌,Anderson在急救時克制不住的顫抖雙手,當然還有倒在血泊之中面色如紙的銀髮警探。
也許無人發現,然而男人卻沒有忽略在Lestrade徹底昏厥以前死死盯著監視器鏡頭的視線,直到目光逐漸渙散,即便沒有聲音,Mycroft卻真真切切地聽聞Lestrade透過那雙榛果色眸瞳在呼喚自己。

內臟受傷聽上去或許相當嚴重,然而Mycroft卻能夠輕易說出各種相較肺葉中彈來得更為凶險的傷勢,大動脈流血不止、心臟或頭部近距離中槍、或是身體被炸得四分五裂……即便是這些傷勢,都曾經有急救成功的案例,所以Lestrade會撐過去,自己那生命力頑強性格剛烈的警探說什麼也會咬牙活下去。
Mycroft從不懷疑Lestrade對於繼續活著的意志力,然而男人無法接受的是讓這種事情發生的自己,身為蘇格蘭場的警探Lestrade當然無可避免地有一兩個仇家,然而卻不是這種致人於死的程度,說穿了Lestrade會讓人狙擊,追根究底就是因為自己。
因為與Sherlock與自己相識,因為自己而難受擔憂,也因為自己的命令放任那些害蟲徘徊不去,最後更因為這些骯髒的國際紛爭命懸一線。

心疼、憤怒、自責……各式各樣的負面情緒爭先恐後的湧出,一時間胸腔內滿是無可宣洩的悶氣,「Greg……」嘴唇掀了掀,男人喉頭動一動卻始終沒有吐出任何聲音。
喀一聲,黑髮的官員整個人頹倒在椅子上,取出香菸點燃卻沒有抽上一口,僅僅只是夾在指尖任白煙裊裊上升,而後消散得不見蹤跡。


一支菸的時間過去,男人喚醒自己暫時停止運作的腦袋,鮮有的脆弱模樣不複存在,眨眼的當兒,銳利和清明便重回那深不可測的灰藍色眸底。

斜瞥了一眼跟前讓自己喚進辦公室的隨身秘書,不高不低地揚聲:「人呢?」
雖說並未指明,聰穎如Anthea自然知曉男人所言為何,略施淡妝的臉蛋閃過一絲為難,「人抓到了,」硬著頭皮將檔案遞上前去,咬了咬下唇語句越發吞吐:「但是……在他知道逃不了以前就自殺了。」
言下之意即是什麼也沒問著,動用大批人馬只逮著了個不會說話的屍體。
「我們、相當抱歉。」自知大夥辦事不利,Anthea低垂下腦袋,任男人針一般銳利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雖說並非沒有預料過這等結果,然而當真正發生時卻又是另一回事。
事以至此Mycroft也沒了責備的氣力,壓下胸口的躁動,指尖有意無意地劃過文件表格中的死亡一詞,就是這個傢伙讓Greg白遭罪……思及此,男人不禁半瞇起眸子,寒磣的目光幾乎要將夾在檔案中的屍體照片瞧出個洞來。
「不需要我教你們怎麼做吧,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傢伙的底細一個不漏給我找出來。」
男人低沉平穩的聲線聽上去甚為壓迫,就是與Mycroft極為親近的Anthea也不禁打了個激靈,忙應道:「是。」

「還有,讓原先駐守在獵場的人繼續待著,再另外調派人手去醫院待命,動作低調一些把受傷的警探給我看牢了!我方在明敵方在暗,雖說不清楚對方手中到底掌握了多少資訊,一連吃了幾回悶虧,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再讓對方鑽了空子。」
前一刻還高揚激動的語調驟然壓得極低,眸底掠過一絲森冷的精光,「另外狙擊手的資料,別讓我等太久。」吩咐完畢,黑髮的官員不忘衝陷入怔忡的女祕書擺了擺手示意對方趕緊退下做事。

Lestrade讓人跟蹤甚至險些送命已是無庸置疑的事實,然而Mycroft卻仍摸不透對方的底,是俄羅斯?是美國?又或是湊熱鬧的巴勒斯坦?
若是單就外貌來看,狙擊手擁有很明顯的斯拉夫人特徵,然而依此為依據將這回的狙殺歸咎於俄羅斯也未免太過武斷。

若說上一回對方特意選在煙火節對Dr. Watson出手是為了暗示當年自焚身亡的俄羅斯內鬼,那麼這回呢?Greg和自己的關係是否已經曝露,又或是對方這回亦是僅止試探?
當然也不排除多次事件分別是不同國家下手的可能性,畢竟他們的共同目標都是那枚來自塞爾維亞的晶片。

先是Dr. Watson,再來是Sherlock,最後是Greg……
對方一個個挑選與自己有所來往的人們下手,但卻沒有一次真的痛下殺手,每一回都戲弄似地像在撩撥我方的底限,比起攻擊,更像是在藉由無差別攻擊試圖找出自己的破綻。
甚至連這一回乍看之下凶險萬分的狙擊,雖說實際上的彈道如何仍須經過精密計算,然而透過監視器的畫面,男人能夠確定不論狙擊手最先瞄準的是何處,卻不是最為致命的頭部或心臟,可想而知對方本意即非取人性命。

不論在背後搗鬼的是誰,待到時機成熟,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現在受了多少委屈日後定是加倍奉還──…
眉頭一擰,男人略仰著下頜眺望窗外景色的神情益發陰騖。



一如Anderson所做的判斷,雖說Lestrade的左肺葉被打了個洞,子彈卻幸運地並未傷及心臟和大動脈。
由於急救得宜,傷口出血量和氣胸的狀況都稱不上十分嚴重,雖說失去意識,但一路上直到讓人推進手術房Lestrade的心搏脈象都仍相當穩定。

待到麻醉退去,手術成功的銀髮警探在主刀醫師預估的時間內恢復意識,期間幾度清醒不過半小時便又因為藥效昏睡過去,熬過開刀後的前幾天Lestrade清醒的時間越發增長,不再依靠營養針而是能夠透過進食攝取養分。
有了氣力,Lestrade如紙般蒼白的面容也重新有了血色,然而身為病患Lestrade沒有除了電視和雜誌以外的娛樂,不被允許探視的Lestrade憋得慌了,無聊難耐之餘也只能偶爾與巡房的醫師和護士耍耍嘴皮打發時間。

好不容易兩個星期過去,恢復良好的Lestrade歷經各種檢查,總算在醫生首肯下離開需要專人特別看照的加護病房。

不知從哪兒得到了風聲,Anderson和Donovan在Lestrade轉入正常病房的幾日後便來訪,「這些巧克力和甜甜圈放這裡可以嗎?還有Anderson你手上那些禮盒乾脆擱病床下吧。」各式各樣的探病禮物頓時塞滿了病床周邊的有限空間,又是甜食又是酒品禮盒很顯然是局裡大夥兒讓兩人順道捎來的。

「Boss你覺得如何?」
配合著讓大鬍子法醫扶坐起身,Lestrade聳了聳肩打趣道:「嗯……就肺裡頭讓子彈打了個洞的狀況下,還不錯。」
「醫生怎麼說?」
「就繼續住上一個月囉,你們都不知道之前在加護病房憋著有多麼痛苦,我可是待了整整兩個星期啊!」前一秒鐘還在激動憤慨,眨眼間便裝模作樣地低聲咳了咳,狀似無意問道:「對了,最近局裡的狀況怎麼樣?」

「Boss我不認為這是你現在該關心的,你該做的是好好休養。」
只見女警前一刻還溫柔的表情頓時宛如夜叉,強硬地給Lestrade手中塞了一杯溫開水,面色在下一秒又恢復冷靜:「不過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個殺手已經死了。而你受傷的消息被歸類為恐怖攻擊,但擔心造成市民恐慌所以消息暫時封鎖,除了警局以外沒人知道當時的狀況。」
「消息被封鎖了?」
「是啊,又一個Holmes。」說著,Donovan撇了撇嘴。

眨了眨眼,Lestrade有些驚訝:「你們見過了?」
「如果你指的是走在路上讓人強迫上車這種近似綁架的會面方式的話,是的,我和Donovan都被好好地提醒一番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可以養出這兩兄弟,一個兩個都這麼討人厭,算了我不想知道。」似乎是想起了些什麼,鬈髮女警翻了個白眼。
聽聞下屬兩人一搭一唱的抱怨,Lestrade語氣染上笑意,「看來你們好好見過啦。」琥珀色的眸瞳寫著促狹。
對於自家戀人的手段Lestrade自然清楚的很,即便這麼多年過去,銀髮警探仍然沒有忘記那無比糟糕的初次會面,一如Mycroft長久以來慣用的伎倆,將目標綁架似地帶到不知何處的神祕地點,態度傲慢地拋出誘惑人心的餌食和威脅。
還記得男人當時怎麼說來著……為了一個討人厭的高傲偵探,犧牲自己在蘇格蘭場的工作和名聲,值得嗎?
早先讓諮詢偵探特別提醒過的銀髮警探既沒有硬氣地拒絕,也沒有準備辭呈甩在男人面前當做回答,而是在男人提出讓Lestrade監視Sherlock的當下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為Sherlock時不時添購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又或是給福利機構盡點心意,黑髮官員的大方餽贈Lestrade倒是用得順手且毫不客氣。

以此為契機,前不久才形同陌路的兩人有了合作關係。
適時地將難解的案件拋給Sherlock打發時間,當下屬再次抱怨諮詢偵探的缺點時給予安撫,當然還有每週至少一回的拜訪,順道拎些食物和日用品以防Sherlock活活餓死在自家公寓,Lestrade所做的一切都與以往相同,除了必須定時匯報這一項環節。
拿人錢財自然需要替人消災,兩人相敬如賓一來一往倒是相處愉快,久而久之Lestrade對於走在路上會讓人攔下已是見怪不怪。
隨著相處時間的增加,不知不覺間Lestrade對男人的印象由最初的排斥轉為信任,逐漸累積的欽佩和景仰甚至隨著兩人越發親近的關係而悄然變質,朋友與戀人僅有一線之隔,重點只在於誰先踏出了第一步。
當契機出現,一切便水到渠成。

若是十年前有人告訴Lestrade他往後會與妻子離婚甚至與男人交往,Lestrade定然會認為自己讓人污辱了吧!別說是不可探究的過去,就是至今Lestrade仍然有些不可置信,想著或許哪一天便會發現一切都只是黃粱一夢。
然而,事實卻是Lestrade真的與職掌大英命運的高級官員交往了即將三年,而自己為了情人特殊的特殊身分,前不久才讓不知哪個國家的狙擊手在背後開了個洞。
畢竟來自傷口的疼痛太過真實,Lestrade就是想要自欺欺人也做不到,思及此,嘴角不禁揚起無奈的弧度。


待到銀髮警探好不容易回神,在門外接聽電話的Anderson也恰巧收線走進病房,「Boss局裏來了電話讓我們趕去現場支援,剛好會面時間也差不多了,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揚了揚手機,大鬍子法醫露出歉然的神情。
「你們去忙吧,記得替我向大夥道謝。」
衝Donovan和Anderson擺了擺手,還不忘打趣道:「對了,下次來記得給我帶些有趣點的東西,類似啤酒或是清涼雜誌什麼的。」
「是個病人就該有病人的樣子!」
聽聞Donovan離去前的反駁,Lestrade咧開嘴角笑得更樂了。

打從Lestrade轉入普通病房開始至今,始終不見病房內另一張病床住進新的成員,平日負責的看護因為下屬的來訪讓Lestrade暫時打發走了,沒了訪客,只餘下一人的病房頓時陷入寂靜。
就這麼呆坐了好半晌,無事可做的Lestrade沒來由地興起觀賞窗外景色的念頭,抬頭望了眼牆上的掛鐘,確定看護短時間內不會回來的銀髮警探只得自食其力。
只見Lestrade一點一點慢騰騰地調整身後的枕頭讓自己舒服一些,然而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卻無可避免地牽動傷處,「嘶……」眉頭高攏,因為吃痛Lestrade連連抽氣。

咬著牙待到好不容易將姿勢調整妥當,冷汗早已浸濕纏在後背的繃帶,琥珀色的眸瞳倒映出窗外讓夕霞染紅的瑰麗蒼穹,如願以償的警探忍不住重重呼了口氣。


頂級的醫療團隊、完善的病房照護、沒有一餐落下的吃食……,一項項的待遇讓Lestrade毋需思考也知曉Mycroft定然是介入了。
事情來的太過突然,可想而知當時的Mycroft絕對忙得團團轉,忙著給自己重新安排警戒,忙著釐清案情,忙著與各國周旋,忙得或許連吃飯休息都顧不上。
事發至今已經過了大半月,如今回想起來Lestrade只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場過分真實的惡夢。
當清楚意識到生命隨著血液而逐漸流逝的同時,向來勇敢的警探害怕了,害怕男人因此自責、害怕看見男人那張極為悲痛的臉面,更害怕留下男人一人獨自面對往後未知的危險。

將天色逐漸轉黑的經過映入眼底,落在窗外路燈上的目光逐漸渙散,Lestrade只覺得胸口湧上一股濃烈的思念,沒來由地懷念起官員那張總是冷靜的面龐,還有那一如低音提琴般溫醇優雅的嗓聲。
只是遠遠瞧上一眼也好。
一個念頭飛快掠過腦海,Lestrade理智上清楚地知曉在這種非常時候男人應該謹言慎行,然而,潛意識卻懷著幾分說不清明的期待。




這頭銀髮警探正受相思之苦,然而卻無人知曉,Lestrade心頭惦念的男人恰好在距離醫院兩個街區外的路口。
下午六點,人潮最是洶湧的尖峰時刻,每每這個時間倫敦市區總免不了車滿為患,純黑色的轎車混在等待交通號誌的車陣中顯得平凡無奇,眾人歸心似箭,自然也從未有人分神去想,與自己並肩而停的車內或許載有身分特殊的大人物。

「先生我們要順道過去嗎?」
雖說Tomos沒有明說,Mycroft仍是清楚地知曉前座的司機在問些什麼:「不了,直接回SIS,比起探病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眼睫虛掩,淡然的語調冷靜得近乎殘酷。
然而只有Mycroft自己知曉,濃烈的內疚與自責彷彿侵蝕人心的怪物,一點一點將理智蠶食鯨吞,強勢地盤據男人大半的腦容量。

暗嘆了口氣,伸手捏了捏眉心,再三告誡自己在上班時間應該屏除雜念,最末乾脆閉上眼重新歸納腦中紊亂的思緒。
前不久才與唐寧街的年輕首相道別,會面中談論的話題自然離不開已經破譯的晶片,加密的內容無他,除了核彈的簡單介紹以外,更驚人的是俄羅斯與塞爾維亞不為人知的秘密協議,可以想像俄羅斯是害怕東窗事發,選擇與塞爾維亞合作以尋求一個合適的藏寶處,而這也合理解釋為什麼當初海外探員會在理當與事件毫無關係的塞爾維亞發現核彈相關的資訊。
對於三年多前巴勒斯坦失竊的核彈,Mycroft始終耿耿於懷,找不到核彈,便無法證明俄羅斯沒有非法偷竊,與美國聯手至今卻怎麼樣也沒揪著俄羅斯的小辮子,花費了大批人力在俄羅斯境內搜索,幾次碰著了假情報,沒找到東西不說,還折損了許多菁英探員。
或許俄羅斯將贓物藏在其他國家這個念頭Mycroft並非沒有想過,然而先不論是否真有國家願意為人作嫁,單就要一個個確認俄羅斯周邊關係密切的小國家就夠累人了,沒有任何物件能夠佐證,Mycroft也不願讓自己的探員去受累受險。
所幸幾個月以前駐塞爾維亞的探員意外的發現才令停滯已久的情況才有所進展,也多虧了晶片,Mycroft才驚覺原來一直以來自己的搜查方向都是錯誤的。

外憂有了進展,內患卻在苦無線索的狀況下一直耽擱。
腦中浮現今日在離開首相府時恰巧碰見的Magnussen,男人駐英特務的身分在此時顯得格外尷尬,然而兩人卻像沒事似地除了點頭打招呼以外,還不忘寒喧。

Mycroft自然沒有忘記自家後院鬧耗子的事兒,本應是極為機密的消息不脛而走,理當懷疑是得利的美國動了手腳,然而饒是Mycroft大動作地徹查知情者的背景卻什麼端倪也沒找著,怕是將見不得光的蟄伏者又給嚇回洞裡頭去了。
幾個月過去,現下晶片已成功破譯的消息正如剛出爐、散發著誘人香氣的甜美蛋糕,若是依照預定的腳本進行,對方該有所動作了,而這種時候唯一要做就是耐心等待,等著對方自投羅網。

緩緩收攏了手掌,指腹細細摩挲著手下質地良好的木質傘炳,微側過臉面,目光落在窗外不斷退去的景色,看上去溫暖的暈黃夕光卻化不開黑髮官員眸底的一片冷然。



低垂著眼睫,薄唇微抿,男人落在檔件上的雙眸一瞬不瞬。

Mycroft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回到辦公室,能幹的祕書似乎在下班以前還特意給自己備了晚餐,不過很顯然思緒專注於文件上的男人並未感到飢餓,待到赫然回神,男人才驚覺自己甚至較平日多加了超過三小時的班,伸手按了按隱隱發脹的太陽穴,在放鬆下來的同時,腦中無可避免地浮現一抹熟悉的頎長身影。
雖說狙擊手的身分已經確認為俄羅斯FSB的探員,然而在未能將威脅排除以前,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自從事情發生至今,近一個月過去不論心中的衝動是如何騷動,男人始終沒有親自到醫院探望Lestrade。

Greg還好嗎?
一個念頭掠過,幾番猶豫後男人的理智終是敗給心頭那股累積已久的想念和渴望。

指尖在鍵盤上流暢地敲出密碼,前一刻還漆黑的電腦螢幕啪一聲顯出監視器的即時影像,只見畫面統一以米白二色為基調,由病床和醫療相關器械的配置來看不難得知監控場合是某間雙人病房,偌大的空間超過一般雙人病床的格局,不論是牆上的擺設或周遭布置全都再再顯現此一病房所費不貲。
然而對男人而言關注的重點向來只有一個,指尖飛快地敲出幾個指令,原先遠瞰的畫面整個驟然拉近。
目光落在螢幕中央熟睡的銀髮警探,Mycroft眼尖地發現,即便經過大半月好吃好喝的調養,Lestrade的臉色仍是隱隱透出一股蒼白。
興許是男人的視線過於熱切, Lestrade哼哼著翻了個身,露出方才幾乎整張埋在被褥中的臉面,咂了咂嘴不知嘟囔些什麼,復又沉沉睡去。

打從事件發生至今,Mycroft一直透過下屬的定期回報了解銀髮警探的恢復狀況,別說是探病了,甚至如今日一般透過監視器畫面親眼確認亦是頭一遭。
就這麼目不轉睛直勾勾瞅了良久,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彎身吻在螢幕中熟睡之人的額際,「Greg我會護你周全,遠離威脅──…」男人雙眼輕闔,肅穆凜然的神情一如中古騎士宣誓效忠時的虔誠。




月底拉YAYYY
拿之前的更新(RYY
看一看發現自從搬到這邊來很多東西都還沒貼完
全都是坑阿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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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卡托(Calix)

Author:莫斯卡托(Calix)
莫斯卡托,酒杯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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