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BL，R18描寫慎入，雙性描寫注意
＊歐美奇幻，架空背景
＊北之國相關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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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臉上的布摘掉。」
然而綠眸深處的暖意只是稍縱即逝，塞德里克斂下嘴角的弧度，漠然見證黑布落下的瞬間。
一樣的過程歷經三次，這一回，是從沒見過的陌生長相，塞德里克抿了抿唇，不得不承認自己為此鬆了一口氣，這個結果不僅意味著背叛者數量比預期少了一名，也代表外在勢力確實蠢蠢欲動。
「之前在森林中故意製造落石的也是你們吧，幕後指使者是誰？」
「你不會得到答案。」
塞德里克原先沒多想，但很快便從男人扭曲的表情察覺不對勁。
「小心！他的舌頭，要咬舌自盡了！」
「喂、你這傢伙，張嘴！」
當兩人一湧而上，手忙腳亂地扳開男人開始吐出血水的嘴已然太遲。

探向黑衣人鼻下的手指沒有感覺到任何氣息，塞德里克頽下雙肩，語氣難掩失落，「又一個，我們什麼都還沒問到。」
「沒事，不是還有三個嗎？」
「半個人影都沒有，哪來的三個。」
「我會把人抓回來。」
塞德里克盯著近在咫尺的笑顏眨了眨眼，直到蹭過肌膚的溫度遠去方才後知後覺地回神。
「你……做什麼？」
「我以為你受傷了，還好沒有。」
看了一眼男人沾上指腹的血漬，塞德里克下意識抹過仍殘有熱意的部位，這才發現觸手一片濕潤，「噢、這不是我的血。」
布帛撕裂聲突然響起，男人拿著衣角碎片的手指去而復返，再次撫上面頰。
「你——」
「沾到了也不知道擦一擦，看起來和花貓似的。」
塞德里克定在原地，手指因為身體界線被入侵而不自在地蜷起，卻一動不動地放任逐漸欺近的氣息將自己籠罩其中。
「好了，乾淨了。」
聽聞此話，塞德里克只是瞪著一雙翡翠色眸瞳，傻愣愣地點頭。
「那我去抓人了。」
「喔……」
見昆汀的背影越發遠處，如夢初醒的塞德里克忙不迭揚聲，「哎等等、你打算跑著去追嗎？」
翻身上馬的塞德里克微微側身，朝還未反應過來的昆汀伸出手，「上來，他們都不知道跑多遠了。」

馬背上空間有限，塞德里克和昆汀只能前胸貼後背地靠得極近，源源不絕的熱源不斷傳來。
「哎、你往後一點。」
「沒有位置了，殿下你就忍耐一下吧。」
察覺一條手臂明目張膽地環上腰際，塞德里克揀了只有一層薄薄皮膚的手背，在上頭狠狠一捏，「別亂摸，你是故意的吧？」
「不抓牢一點，我擔心自己掉下去。」
策馬奔馳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鬥嘴，不多時就聽密集的馬蹄聲越來越靠近，來者穿著北之國的騎士袍，塞德里克與對方隔空相望，「康納？」
「很抱歉，屬下護駕不及，讓殿下受到驚嚇了，殿下還好嗎？」
「這些不重要，你剛才過來沒有碰到什麼人嗎？」
「啊！殿下是說那些黑衣人嗎？請問殿下找他們做什麼？」

看出康納的為難，塞德里克挑起眉梢，「人呢？」
「如果殿下想和他們對話可能有困難，因為……他那些黑衣人形跡很可疑，我本來想上前關切，沒想到他們竟然突然出手攻擊。等意識到他們可能與殿下的失蹤有關已經來不及了，沒留下活口。」
塞德里克回頭與昆汀對視一眼，男人便心有靈犀地出聲，「你有看到他們的臉嗎？」
「有，其中有兩個使節團的人，一名是侍者，另一名竟然是騎士，守護殿下是騎士的義務和責任，奈森怎麼可以讓殿下遭遇這種危險……」
「這不是你的錯，你毋須為其他人的行為負責。」
「我感到很羞愧，殿下，我——」
「康納•蓋爾。」沉聲打斷康納，塞德里克語氣肅穆，「與其浪費力氣自責，不如抓緊時間找出躲在幕後的人。走吧，帶我過去。」


跟在康納後頭，塞德里克終是找到最後三名黑衣人，更精確一點來說是三具屍體，既然死者已無法動彈，自然也沒了原先的急切，塞德里克下令將所有證據帶回營地。

「殿下，這四人確定都是使節團的成員，也是中途脫隊的成員。」
得到預料之中的答案，塞德里克蹲在並排擺放的六具黑衣人遺體旁，伸手翻動黑衣人衣物的同時，猶不忘提醒同樣忙碌的昆汀和康納，「仔細檢查，不論是衣服還是皮膚，每一吋都不能放過，尤其是那兩個生面孔，看看有沒有能夠證明身分的東西。」
死人和活人不同，前者不似後者的能夠由表情或語調判別真偽，永遠緘默的屍體只能將一切攤在陽光下，任憑解讀。
然而解讀的前提是必須有所依憑，亦即塞德里克得先從幾人身上找出突破點，只是事實卻與希望相違背。
「那兩個我都看過了，什麼都沒有。昆汀，你呢？」
「沒有，他們身上很乾淨，這些人的衣服和武器都很普通，沒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康納？」
「我也沒找到線索。」
嘆了一口氣，就在塞德里克準備承認此次計畫鎩羽而歸時，康納突然驚呼出聲，「咦、等等，他衣服裡面有東西！」

塞德里克領著兩人回到主帳內，接過康納雙手奉上的老舊布囊，將從中取出的數塊羊皮紙殘片在案面上鋪開。
「每一片碎片上都有形狀不同的明顯墨跡，被撕碎以前應該是個圖騰吧。」
鼻腔溢出低哼算是認同昆汀的話，塞德里克一邊試圖將碎片重新拼接，一邊咕噥，「這一塊的圖案似乎是某種動物的爪子，所以位置要放在……」
「這邊。」
「殿下，這片只有右半邊有墨跡。」
「所以它在圖騰的左側，全黑的碎片有兩個，要擺在中央……」
憑藉墨跡和碎片邊緣的鋸齒，三人很快便將羊皮紙還原，一如預期，碳黑的色塊組成一個圖騰。
「左上角缺了一片。」
「不過還能勉強看出輪廓，下面還有字。」
直起身，瞇起眼，塞德里克特意拉開雙眼與桌面的距離放寬視野。
「這是什麼沒見過的珍奇野獸嗎？不、好像是鳥！里奇你看，要從這個方向來看，有頭、翅膀和爪子，是鳥吧？」
塞德里克學著昆汀的動作微微向右側偏頭，下一秒，瞳孔在看清圖樣的瞬間猛地收縮。

「古梟會……這個圖騰和北之國的雪鷹紋章有點雷同，但又不太一樣，殿下曾經見過嗎？」
遲疑片刻，在兩道視線的注視下，塞德里克終是吐出答案，「那是尼古拉家族的紋章。」
「可是尼古拉家族的紋章不是雪狼嗎？」
「不，雪狼紋章是後來才改的，因為那禁鷹令。」
「禁鷹令？我只知道當時有少數貴族受影響，沒想到尼古拉家族是其中之一！所以是當時就已經心生不滿，至今才找到機會下手嗎？」
聽聞康納的推測，塞德里克什麼也沒說，只是盯著桌面上的雪鷹紋章陷入沉思。

貴族代代相傳的紋章除了用於識別身分，上頭的寓意獸亦被視為家族的精神象徵，更換紋章是何等大事，理應詳細記載的事件卻沒留下多少紀錄，背後自然有其不可言說的原因。
北之國由狄亞洛斯、尼古拉、伊莉莎白和華夫四大家族立國，歷經一番角力，塞德里克所屬的狄亞洛斯一支成功坐上王位，藍白二色的雪鷹紋章就此高掛城牆。
只是坐上王位不代表能夠坐得安穩長久，蠢蠢欲動的貴族環伺，勢力強盛的尼古拉家族更是令上任不久的國王倍感威脅。
表面上，國王與貴族是從屬關係，實際上，兩者之間相依而生相互制衡，任何一方都無法單憑個人喜好肆意行事。
於是局面就此陷入僵持，直到意外發生，來訪的鄰國使節混淆了狄亞洛斯及尼古拉家族同為雪鷹的紅色紋章。
以此為由，國王頒布禁鷹令規定雪鷹紋章僅供皇室使用，並限期全國改善，明眼人一看就知曉這道命令是針對的對象為何。
最末這起事件以尼古拉家族變更紋章做結，當權者成功收攏王權，只是被迫臣服的一方是否懷恨在心誰也說不準。

「你們說的禁鷹令是什麼時候頒布的？」
「具體的年份不太記得，但是北之國創國初期。」
「所以你的意思是尼古拉家族受了氣，沒有馬上發難，而是憋著一肚子委屈，忍耐上百年，直到現在才終於要出手？」
塞德里克讓昆汀的話逗樂，不由得低笑出聲，「比起直接關係，我認為這個紋章更像是一個意象。」
被迫更換的雪鷹紋章象徵彼時尼古拉家族曾經的輝煌，也象徵曾經遭受的打壓，彷彿是在提醒後人切莫遺忘那段歷史。


「不管如何，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黑衣人和尼古拉家族和這個古梟會有所牽連，雖然很震驚，但從尼古拉公爵時常公開反對陛下命令的行為來看，似乎也說得通……」
一如康納所言，尼古拉家族本就被視為反集權派系的代表，這次逮著王儲出使的機會下手削弱皇家勢力倒也不無可能。
「可是目前的線索只有羊皮紙，殿下我們是不是應該謹慎一點？若是輕舉妄動，我擔心——」
沒讓康納說完，塞德里克擺了擺手，「我自有安排。」
「是屬下踰矩了，我不該多嘴。」
「傳令下去，我們會在這裡多待幾天，趁這個時間清點使節團的人數，還要確認大家的身體狀況。」塞德里克居高臨下地俯瞰慌忙跪在跟前的黑髮騎士，俐落地下達指示。
「是。」
「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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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慢地推進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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