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BL，R18描寫慎入，雙性描寫注意
＊歐美奇幻，架空背景
＊北之國相關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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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舞是北之國特有的社交舞，殿下就不用說了，每個動作都精確到位，但一個沒接觸過的南方人能有這樣表現，看來他們的默契還不錯。」
「你們難道忘記他在擂台上的模樣嗎？那個人就是嗜血又粗魯的武夫，我根本沒辦法想像他跳圓舞曲，大概只有鬥舞才適合他。」
聽聞身後傳來的細碎議論聲，塞德里克不禁嘴角失守，暗自在心頭附和，然而意外就在此時發生。
——昆汀的步伐亂了。

塞德里克不清楚昆汀是否因為不中聽的閒話分了神，同樣不確定旁觀的賓客是否瞧出端倪，但身為最該熟悉彼此的舞伴，塞德里克在男人踏錯第一個舞步時便驚覺不對勁。
眉梢微挑，塞德里克腳下幾個滑步，如同箭矢般旋身上前，搶在昆汀再次出紕漏前一把抓住男人的雙手。
「沒事，繼續。」
壓低聲線，金髮的王儲猛地將昆汀的手按上自己腰間，一邊帶動男人慢動作擺動肩胛及腰胯，一邊控制對方的手掌沿著胯部游移而下，彷彿劍尖遊走在皮膚上，既危險又刺激。
「這、不是本來的……」
「專心，拿劍和人互砍時你還會在意使得是不是平常學的招式嗎？好好盯著你的對手，順著你的本能做出反應。」
「但如果突然改變舞步，你——」
「收起你多餘的擔心，不論怎麼樣的舞步，我都可以處理。」輕淺卻無比篤定的語音方落，噙著自信笑意的塞德里克撩起眼皮瞟過昆汀，反手將一身黑衣的男人推出去。

許是塞德里克這一番話起了效果，昆汀的動作退去先前的墨守成規，恣意取代拘謹，自在輕鬆取代小心翼翼，隱約流露出的張狂與擂台上拿命拼搏時的模樣甚至有幾分相似。
不再是刻意為之的服從，不再是委屈求全的忍讓，兩抹身影一進一退，極具默契，那是勢均力敵的拉扯，亦是慷慨激昂的衝突，氣質迥異的二人看上去格外和諧。
「噠、噠噠、噠——」
越是臨近尾聲，樂音的旋律越是低沉，鞋跟敲擊地面的節奏密集卻不雜沓，短暫分離的塞德里克與昆汀再次靠近。
最末，一個重音落下，舞曲終了，兩人腳下整齊劃一的敲擊聲戛然而止，動作在霎那間停滯。
靜止的舞者呼吸仍舊急促，兩道凌厲的視線在空中相互碰撞相互交纏，直勾勾的，惡狠狠的，如炬的眸瞳僅餘下對方，再也容不下其他。


一支舞不過短短幾分鐘，剛開始雖說不到完美，但至少中規中矩，然而在昆汀因塞德里克突如其來的笑容分神而出錯後，鮮少感到緊張的龍騎士慌了手腳。
侷促、尷尬、窘迫揉合著悔恨爭先恐後地湧上腦海，深有自知之明昆汀不擔心丟人，卻對受到牽連的塞德里克懷有歉意，頂著談不上善意的打量目光，樂曲持續的每一秒都格外漫長。
所幸塞德里克足夠機警，應對得宜的舞步和理所當然的氣勢不僅說服了眾人，也說服了昆汀。
在一雙滿是自信的的翡翠色眸瞳中，高懸的惶恐安定下來，為昆汀增添任意發揮的底氣，似乎連腳尖蹬地的力度似乎都重了幾分。
昆汀怎麼都沒想過，原先的煎熬在餘下的一分鐘，竟能暢快如斯。
不再是純粹重現先前的練習成果，而是真真切切投入其中，有那麼一瞬間，昆汀生出一股錯覺，恍若自己正揮舞著巨劍，嘶吼著咆哮著撲向對手，直至最後一個音符歸於寧靜。

察覺來自胸口的推拒，驀然回神的昆汀先是一愣，方才意識到這是塞德里克的暗示。
昆汀連忙鬆開扣在男人後腰的箝制，故作冷靜地站定，左手扶上右胸，以騎士禮向賓客頷首致意。


沐浴在眾人或好奇或驚艷的視線中，昆汀與塞德里克相偕走出舞池，覓了一個相對無人的角落，許是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昆汀頓覺口乾舌燥。
昆汀招來侍者，自托盤上取了兩枚高腳的金屬杯，邊說邊回頭，「我需要喝一杯，你要——」
怎料話都還未說完，就見塞德里克正與一名陌生男子再次步入已聚攏不少人的舞池。
緊接著悠揚的樂音響起，那是昆汀認知中的輕柔曲調，身著華服的賓客雙雙兩兩親暱相偕著翩翩起舞。
目光掠過即使在人群之中依然醒目的金髮和狐裘斗篷，昆汀斂下眉眼，以杯就口喝下端在右手的大半杯酒水。

跳一支舞比打三場架還累，也只有塞德里克能面不改色一支接一支……
昆汀正如是腹誹，就聽身後傳來似曾相識的男聲，「殿下。」
聞言回首，昆汀朝康納點了點頭，「喔、是你。」隨即又將視線轉向舞池。
「您的鬥舞很有特色。」
「只是班門弄斧，不及你家殿下。」此話昆汀說得真心誠意，沒有絲毫刻意造作的謙虛和吹捧。
「殿下擅長每一種社交舞，不止是美，而是藝術，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爭相想和殿下共舞。」
只是當昆汀見康納沒有反駁，順勢附和的語氣甚至隱約透出驕傲和炫耀意味時，昆汀不清楚說者是否無心，但聽者倒是沒來由地有些彆扭。
「這麼說，你也是其中一個？」
「倘若有機會，我當然希望獲得殿下垂青，只是——」
讓康納這滿懷忐忑的情衷酸得眉間一攏，昆汀正苦惱如何搭腔，左手的酒杯便毫無預警地傳來抽動的外力。

「嘿！」
昆汀幾乎是本能地攥緊手掌，直到眸底映出熟悉的身影。
昆汀怔忡半晌，方才意識到原來樂曲已在與康納閒談間結束，無人招呼就擅作主張的男人無他，正是塞德里克。
「這不是給我的嗎？」
「算是吧……」
吶吶地應聲，一口來源不明的悶氣既吐不出也嚥不下，昆汀索性仰頭將苦辣的液體和著困在胸臆的憋屈一併飲盡。
本就喝不慣的北方酒似乎在此時更顯酸澀，來自南方的龍騎士咂了咂嘴，回頭擱下空杯時卻又順手再取了一杯。

昆汀在這頭和酒水不死不休地糾纏，另一頭康納倒是不忘把握時機。
「殿下。」
「嗯？」
「請問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與您共舞？」
「抱歉，我有點累了。」
「不、是我唐突了……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超出預期的發展讓昆汀猛一瞪眼，佯裝飲酒躲在杯後的藍眸看了看雲淡風輕的塞德里克，又看了看難掩頹喪的康納，縱有滿腹困惑，依然識趣地沒做聲。
待到目送康納走遠，昆汀方才打破沉默，「他看起來很失落。」
「我沒必要滿足每個人的期待。」
「但剛才你接著就跳了第二支舞，我以為——」
「以為我樂於穿梭在人群之中交際應酬？我可以做到，但我不感興趣。至於剛才的第二支舞，是慶典勝利者要求的獎勵。」說著，塞德里克啜了一口酒，姿態猶如高傲優雅的天鵝。

短短一個夜晚，昆汀得承認自己開了眼界，鬥舞時的瀟灑強勢，圓舞曲時的繾綣，擔負責任時的理所當然，順從喜好的恣意妄為，諸多面向構成一個陌生卻新奇的驕傲王儲。
之於昆汀，塞德里克不再是代表皇室的概括性象徵，而是成了有情緒有靈魂的鮮活存在。
「剛才的舞，謝了。」
「我只是不想你丟我的臉，若是搞砸了，被牽連的可是整個皇室。」
塞德里克嘴上說得難聽，昆汀卻從那雙晶亮的翡翠石中捕捉到一閃而逝的不自在。
頓時玩性大起的昆汀裝模作樣地執起塞德里克的手，湊近唇畔，「你還是幫了大忙，親愛的殿下。」邊說邊在男人手背印上一吻，平日做不出的舉動此時倒是異常流暢。

相對昆汀的突發奇想，塞德里克猶如被驚擾的鳥兒，只顧得上倉皇抽回手。
片刻過後，金髮的王儲似乎是憶及應當挽回受損的臉面，連忙梗著頸項指正錯誤，「吻手禮不能觸碰到受禮者的肌膚。」
「多謝殿下指教。」
掌中空落落的，昆汀嘴角的笑意不少反增，益發興致盎然。
「還有，若是真想道謝應該有些具體表示吧，還是你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
聽聞這話，昆汀想也不想便順勢應了一句，「當然不是，殿下值得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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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里奇救場下，舞會終於結束！！！
遲鈍的昆汀應該算是稍稍有點長進，希望他繼續努力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