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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之國-親王的危機

原創BL,R18描寫慎入,雙性描寫注意
*歐美奇幻,架空背景




北之國的氣溫終年寒涼,睽違許久的冬日暖陽罕見地露臉,於是下午茶的地點便在塞德里克的提議下,改至種滿各式花卉的植物園。
寬敞明亮的玻璃花房內,只見雕花細緻的桌面上擺有一面半透明的水晶棋盤,分執黑白棋子的是國王尤萊亞和年輕的王儲塞德里克,親王托爾則坐在尤萊亞身側,時不時分神關注棋局。
當然毫無意外地,面對體弱多病卻極擅排兵布陣的國王,塞德里克所屬的黑棋在開局不久便呈現劣勢。

二十多歲的年輕王儲皺緊眉頭,清楚自己敗在尤萊亞手下並不丟臉,如何利用殘兵敗將盡可能延長黑棋國王的壽命才是重點。
望著受困的黑棋騎士,塞德里克手裡捏著唯一得以分身營救的國王正欲移動位置,就聽花房外傳來驚慌的呼喊。

「陛下,不好了!」
「什麼事?別毛毛躁躁地驚擾了陛下。」率先發話的是親王托爾,身形高大的男人出身於皇家騎士團,根深蒂固的觀念讓托爾事事以尤萊亞為重。
「有一頭黑龍降落在城堡南側,根據回報外型似乎與昆汀親王座下的黑龍十分相似。」
「昆汀人呢?」放下手中的棋子,塞德里克皺起眉頭。
「沒有看見親王的蹤影,而且龍似乎受傷了。」
龍與龍騎士之間的誓約絕非兒戲,一人一龍同吃同寢形影不離,是絕對不會拋下另一方的忠實戰友。
塞德里克婚後與昆汀相處模式雖說不鹹不淡,感情,但三年多的時間足夠兩人對彼此日益熟悉,倘若昆汀真的放任雷因單獨出現,意味著前者定是出事了。

一個多月前,昆汀接獲領主病情告急的噩耗,身為不得寵的庶子,和生父沒有多少感情的昆汀雖不打算摻和逐漸白熱化的權位之爭,但於情於理也得返回克迦亞地區聊表關切。
因為其他兄弟爭權而被波及了?
但別說昆汀倚仗雷因得以輕易出逃,單就武藝而言塞德里克對曾經打敗自己的男人還是十分有信心。
又或是因為什麼原因行動受限了?
思及此,塞德里克更加坐不住了,「父王、父親我去看看狀況!」語音落下,也不管眾人如何反應便直向植物園外走。

離開雙親視線的塞德里克的步伐飛快,從馬廄牽出通體雪白僅有尾巴漆黑的愛馬,俐落地跨騎而上,策馬狂奔。
然而一人一馬這才剛抵達皇宮側門,塞德里克臀下的白馬便緩下步子,焦慮地頻頻打響鼻。
顧不上安撫受龍威影響而露怯的馬匹,塞德里克抬頭遠眺並不陌生的巨大龍型,眉間的疙瘩越疊越高,索性躍下馬背,步行靠近已經圍攏許多人群的城牆。


「殿下。」
塞德里克朝行禮的侍衛擺了擺手,望向盤踞在眼皮下的黑龍,低喚出聲,「雷因?」
即使心頭早有猜測,塞德里克依舊揣著微弱的希望,暗自期望黑龍只是恰巧外型與雷因相似。
然而事與願違。
直勾勾對上一雙金黃色的巨大獸瞳,熟悉的龍吟入耳,塞德里克心裡一沉,面上不見絲毫喜色。
「他人呢?」
急於得到答案,就是塞德里克自己都沒發現話中透出的焦慮濃厚得超乎預期。
目光落在黑龍左側翼下外翻的龍鱗,殷紅皮肉旁的焦黑痕跡明顯是火藥造成,這令塞德里克呼吸一滯,不自覺攥起拳頭,「他也受傷了嗎?」
黑龍再能通曉人性也無法以人類語言溝通,回應塞德里克的依舊是一聲短促的龍吟,拜想像力所賜,各種慘不忍睹的畫面浮上腦海,壓得塞德里克險些喘不過氣。

「帶我去找他。」
察覺自己聲音隱隱發顫的塞德里克深吸了一口氣,「你先吃點東西,我讓人幫你處理傷口,然後我去準備一下。」
循著來時的方向一路策馬奔馳,塞德里克跟在一名滿頭大汗的傳令兵後頭進入議事廳。
王子與傳令兵,任誰都知道前者擁有更多特權,後者喘著粗氣,看上去慌亂而遊移不定,直到接收塞德里克的目光方才開口,「陛下,根據國境邊界的駐兵回報,在五天前哈爾頓帶領綠旗軍一路南下,已經造成鄰近國家諸多損失。」
「看來哈爾頓顯然是被逼急了。」
哈爾德率領的黑旗軍由北方的遊牧民族和受壓迫而出逃的奴隸所組成,沒有前朝留下的領土,這隻戰力剽悍的軍隊只能被迫龜縮在相對貧瘠的森林。
受到天氣影響,今年的莫蘭頓大陸普遍收成不佳,綠旗軍肆虐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南下?所以——」
眼見情勢由原先設想的內鬥驟然提升至戰爭層級,塞德里克終於憋不住了,直接出言打斷尤萊亞的話頭,「克迦亞地區也淪陷嗎?」
「這、我……」
不再理會啞口無言的傳令兵,塞德里克扭頭直視正坐於王位的雙親,語氣嚴肅,「父王,我請求揮兵南下。」
「嗯?我還以為你和昆汀處得不好,看你總是對他不冷不熱的。」
尤萊亞這話當然其來有自,畢竟不僅宮內蜚言流語不斷,大街小巷也都謠傳北之國的王儲和王夫不睦,才會成婚三年始終沒為皇家添丁。
塞德里克不是沒見過昆汀被奚落的場景,心頭雖說有些不舒服,卻從未表示阻攔。
怎料,長久以來的視而不見不僅助長有心人士的氣焰,甚至連綠旗軍都膽敢將主意打到克迦亞地區頭上。
塞德里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點說不明道不清的不快源於護短,對於昆汀縱有萬般不滿,也輪不到他人指手畫腳。

「這是兩回事,昆汀再怎麼說也是北之國的親王,我們怎麼能放任哈爾頓如此猖狂!今天他膽敢襲擊克迦亞地區,明天是否就要揮兵北之國?」憤怒夾帶著愧疚紛紛湧上心頭,塞德里克說得義正嚴詞。
「普利莫你怎麼看?」
聽聞尤萊亞的話,塞德里克這才發現擔任騎士團長的普利莫爵士不知何時已步入議事廳。
「殿下所言即是,但我認為出兵一事不得莽撞。」
既普利莫之後,出言附和的是副團長葛蘭爵士,「況且克迦亞地區並非我們的屬國。」
並非不清楚眾人的顧慮為何,然而昆汀讓敵軍重重包圍被迫浴血而戰的畫面卻讓塞德里克怎麼也冷靜不下來,「父王,克迦亞地區的人民危在旦夕,我們多等一分鐘,他們就多危險一分鐘。若是戰況尚在可控範圍,雷因怎麼可能來求救?」
「打仗不是玩笑,殿下是否想過北之國要以什麼理由出兵?」
「友邦求救,而我們在能力可及的範圍內提供協助,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雙方各執一詞,你一言我一語互不退讓。

「親愛的殿下,我們不能用理所當然說服人民,更無法說服我們的戰士為了鮮少往來的地區冒險犯難。」
「如果是為了營救儲君呢?」
話一出口塞德里克便後悔了,畢竟有些事著實不適合開誠布公。
「殿下您——」
「行了,我都沒說話你們就吵成一團。」出言解救塞德里克的是尤萊亞,男人的聲量不大卻充滿威嚴,「普利莫你安排一下,讓阿克特和波文立刻整兵出發,聽里奇的指揮。」
「陛下可是——」
「難道你們真想到克迦亞去救人?」
聽聞尤萊亞的反問,塞德里克瞠大一雙翡翠色的眸瞳,驚喜交加的面孔滿是不可置信,「父王你的意思是——」
「明知道你會偷偷摸摸溜出去,我又何必浪費力氣去攔你。記住,一切小心。」


得到肯允的王儲沒有在議事廳多做停留,塞德里克匆匆穿戴軟鎧,攜上慣用的武器,便直奔雷因所在的南側城牆。
甫才一身狼狽的黑龍經過短暫休整狀態已好上許多,負傷的此時或許比不上平日的威風凜凜,震懾敵人卻已足夠。

「帶我去找他,找到你的騎士。」
站在石砌的城垛上,身披雪白披風的塞德里克垂眸望向幾乎與城牆同高的巨型生物,在聽聞龍吟的同時一躍而下。
龍族向來驕傲,要成為龍騎士最重要的並非具備精湛劍術或響亮名聲,而是獲得龍的認同,雖說憑藉和昆汀的關係,塞德里克曾與男人共乘巨龍,但單獨馭龍卻是頭一回。
相較人類,龍族的歷史更加悠久,這種古老而強大的生物可說是力量的象徵,而成為龍騎士似乎是整片大陸所有男孩的共同目標,即使塞德里克貴為王儲也不例外,然而當夢想成真,男人卻覺得平穩的龍背上過於空曠,迎面襲來的獵獵勁風因為少了另一人的體溫顯得格外刺骨。
幸而沒讓塞德里克有太多胡思亂想的時間,一人一龍不過半天的時間很快便抵達目的地。

克迦亞地區並非一個單獨的國家,而是由分屬不同領主管理的五個小國家所組成,其中昆汀所屬的奈斯特王國佔地雖非最為廣闊,土地卻是最為肥沃,也因此自詡為克迦亞地區諸國的領袖。
塞德里克猶記前一回也是頭一回造訪克迦亞地區時的景象,成片金燦燦的麥穗在陽光下迎風搖曳,放養的牛羊聚在終年不乾涸的溪流邊,看上去豐饒而寧靜。
當時的美好和此時映入眼簾的畫面大相逕庭,還未來得及抽穗的冬麥東倒西歪,不堪馬蹄踩踏蹂躪的麥田只餘下狼藉,至於禍首綠旗軍正與明顯分屬不同勢力的人馬陷入鏖戰。
任誰都能看出混合的雜牌軍雖人數眾多,但戰力卻遠遠差了一階,畢竟相對以四處掠奪維生的綠旗軍,向來安穩和平的克迦亞地區並沒有多少實際練兵的機會,否則也不會讓為數不多的敵軍一再挺進。

俯趴在龍背上,塞德里克眼尖地在綠旗軍中成片的松綠色中瞧見衣著打扮別於他人的男子,無聲地彎起嘴角。
「雷因向下低飛一些, 我們嚇嚇他們。」
拍了拍黑龍使其降下高度,塞德里克取出掛在身後的弓搭上箭,將弦拉至最滿,瞄準號令的男子,然後放手。
兩支羽箭以極快的速度破空而去,第一支劃破對方因掀起頭盔而裸露在外的面頰,第二支就沒這麼好運氣了,只見寒光一閃,被切成數截的碎片便悻悻然地落地。
得到與預期相差不遠的結果,塞德里克嘖了嘖嘴,不置可否地收起長弓。
然而受到挑釁的另一方自然不可能如此淡定,只見怒不可遏的男人振臂高呼,霎時間喧嘩四起,各種對空武器紛紛出籠,體型巨大的黑龍成了最醒目的箭靶。
「生氣啦,我們快走快走。」
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孩子,塞德里克吆喝著讓雷因躲開攻擊,更時不時低飛衝聚集的敵軍吐出火焰。

黑龍體型雖大卻相當靈活,載著塞德里克左閃右避,繞著戰場兜圈子,直到祭出忍不可忍的綠旗軍祭出壓箱武器,空投的火球飛得比箭矢更快更高,密集的攻勢讓雷因不再從容。
一人一龍數次與炸開的火藥擦肩而過,縱使再憋屈,金髮王儲也只能放任刺鼻的硫磺氣味佔據鼻腔。
塞德里克皺起眉頭,正尋思如何扭轉逆勢,便聽似曾相識的哨音響起,循聲望去就見熟悉的人影猝不及防地撞進眼底。
即使騎在馬背上的男人全身包覆厚重鎧甲,僅僅由頭盔隙縫中露出雙眸,塞德里克依舊篤定地認出那汪湖藍瞳仁的主人,那是昆汀。
目光在男人身上反覆掃視,確認伴侶無礙,壓在塞德里克胸口的大石終於落下。

男人的出現顯然不止對塞德里克的情緒造成影響,雷因發出一聲短促而雀躍的低鳴,龍身猛地傾斜左拐,同時加快俯衝的速度。
兩方的距離在巨龍扇動薄翼的瞬間便驟然拉近,近得塞德里克得以聽聞男人的聲音,「突然跑去遛達也不說一聲,倒是肯回來了?」
塞德里克困惑地眨了眨眼,待到再次聽聞回應似的龍吟方才意識到昆汀的說話對象並非自己,而是雷因。
見一人一龍旁若無人地對話,塞德里克不由得低笑出聲,而也正是此時,一名不識相的綠旗兵試圖趁隙偷襲。
塞德里克想也不想便俐落地躍下龍背,同時挽弓發射,夾帶風勢的箭尖將不設防的斧刃擊退幾英吋,為昆汀爭取數秒鐘的反應時間。
當塞德里克在草地上站穩腳跟,昆汀恰好已將威脅解決,兩人的視線撞得正著相對。

「真是聊天的好地方呢。」
「里奇?你怎麼會在這裡?」
比起不痛不癢的揶揄,昆汀顯然更在意塞德里克毫無預警的出現,「雷因你為什麼擅作主張?打仗可不是遊戲,這裡那麼危險,快點把里奇送回去!」
面對自家戰友的怒氣,巨龍毫不露怯,發出一聲不買帳地低吟,轉頭就噴出一道火焰逼退嘗試靠近的綠旗兵。
「我可沒說要走。」
「這裡不安全,你跟雷因——」
沒讓昆汀把話說完,塞德里克在反手以側劈格擋敵方的同時提問,「在這些聯合軍中,你能調度多少人馬?」
這話顯然直勾勾扎進昆汀心坎裡,男人撇了撇嘴,無奈地聳肩,「事實上我並沒有指揮權。」
答案雖然令人沮喪,但卻一如塞德里克預期,畢竟昆汀不受寵是眾所周知。

「那是誰在號令奈斯特的軍隊?你父王?」
「他去世了,在得知綠旗軍大舉入侵克迦亞那天。」
塞德里克一怔,忍不住伸手輕觸垂下眼簾的男人,「我很遺憾。」
「現在新任的領主是愛德華。」
「愛德華?但是他不是只有——」
「對,他只有十歲。父王彌留之際,也不知道繼承人的消息為何會走漏風聲,總之亞力克和丹尼爾氣瘋了,一個用盡方法想把愛德華除掉,另一個則是乾脆和哈爾頓勾結。」
「勾結?」
「你以為綠旗軍為什麼這麼容易打進來?丹尼爾為了奪權,不惜出賣克迦亞各國與虎謀皮。」
聞言,塞德里克的困惑隨即迎刃而解,克迦亞地區與外界聯繫的道路僅止一條,周圍全是高聳峭壁,易守難攻的地形讓外敵縱然垂涎沃土卻束手無策。
而這回綠旗軍得以短時間打下關口,便是倚仗裡外應和,當最重要的防線失守,無力抵抗的國家接連被攻破便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現在是由愛德華主政?」
「他早就跑了,如果留下來,想活到登基可不容易。」
「所以是亞力克?」
比起年齡差距過大的愛德華,塞德里克對於,男人兩名兄長可謂印象深刻,若說亞力克是脾氣暴躁的野牛,丹尼爾便是表裡不一的笑面虎。
針鋒相對的兩人對於昆汀這樁婚事倒是抱持同樣的態度,他們看不上庶子出生的胞弟,更不甘讓龍騎士和北之國王夫的身份蓋過勢頭,於是明裡暗裡沒少給昆汀下絆子。
「亞力克也死了。」
「什麼?」
塞德里克猛地揚高聲量,同時一記斜刺精準地刺入敵方鎧甲之間的接縫,見對方試圖後撤,塞德里克也沒有追擊的打算,「所以怎麼會——」
「亞力克英勇殉國,丹尼爾則是和哈爾頓談條件談崩了,最後只有頭被送回來。」
「我記得你的兄弟只有四個?」
扣除一個多年前便因病逝世,短時間內跑了一個,又死了兩個,如今國家存亡的重任竟是毫無預警地砸在昆汀身上。
然而一如男人所言,昆汀雖然成了奈斯特王室唯一的男丁,但背後缺乏勢力支持,想要指揮散沙一般的軍隊根本難上加難,任誰都能看出混合軍雖然人數眾多,但綠旗軍猶如狼入羊群,別說是丹尼爾原先承諾的一個鄰國,整個克迦亞地區都可能落入哈爾頓手中。

「你管得動的兵有多少?和鄰國的關係如何?」
「最多三分之一吧,比我預期的多。」
外憂內患讓昆汀看上去格外憔悴,不僅勉強彎起的嘴角顯出疲態,手中的長劍甚至都因頻繁使用不再銳利。
望著男人似乎穩重不少的面容,塞德里克蹙起眉頭,陌生的情緒沒來由地湧上心頭,承諾就此躍出舌尖,「再撐兩天,我會結束這場亂局。」
「殿下真可靠呢。」
原先還因為自己豪氣干雲的宣言感到心虛,但在聽聞昆汀語調揶揄的回應後,塞德里克登時氣得一瞪眼,「我很認真,不准笑。」
矮身避過迎面而來的羽箭,塞德里克一把扯過男人圍在頸間的腥紅披風,直勾勾盯著那雙潭藍色的眸瞳,一字一頓,「北之國的兵馬在路上,不如趁現在想想該怎麼和我道謝吧。」


雖說昆汀並非不相信塞德里克的話,但長年四處冒險闖蕩的經驗讓男人對於任何事都留有幾分存疑,於是當兩日之後,親眼在草原另一端瞧見北之國的騎士時,昆汀無疑是震驚的。
以國家名義出兵不是兒戲,國與國之間的政治利益更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縱使是王儲,塞德里克定然也費了一番功夫。
北之國前來的兵馬並不多,但勝在精良,這兩天內克迦亞的混合軍無可避免地有些損失,但多虧塞德里克提出的計策,大幅降低士兵傷亡的數量。
於是一方在內,一方在外,恰好形成夾擊之勢。
哈爾頓見情勢不妙也不戀戰,在北之國的騎士入關不過三天,綠旗軍便完全撤離克迦亞地區。


成功退敵的喜悅似乎能夠隨風傳播,王城內外均是人群自主發起的慶典,相較或歌或舞的歡騰與喧嘩,塞德里克算不上華貴的臥室顯得安靜不少。
「我就說吧,我會解決問題!想好怎麼謝我了嗎?」
發話者是塞德里克,促成這場勝利的最大功臣,男人得意洋洋的神情看在昆汀眼中格外生動,就是右眼角下的黑痣都活靈活現。
昆汀向來看不上王公貴族自視甚高的態度,但塞德里克偶爾為之的小脾氣卻彷彿一柄重槌直擊胸口,令其怦然心動。

肩負奈斯特一族的責任,昆汀自知此時應該慰勞奮勇殺敵的士兵,或是該祭弔為國捐軀的亡者,但男人卻直勾勾盯著沾了一身塵土和血漬的伴侶錯不開眼。
不自覺朝塞德里克走近一步,昆汀慢半拍的理智攔不住躍出舌尖的提問,「我能吻你嗎?」
「嘿,用吻可不能打發我。」
「可以嗎?」
目光直視面露不自在的伴侶,昆汀再次邁步上前。
「你——」
昆汀步步逼近,小腿已經抵上椅子的塞德里克則是退無可退,濃密的睫毛不安地扇動,翡翠色的瞳眸盡是侷促,卻沒有拒絕昆汀的親近。
試探性的吻先是落在塞德里克面頰邊,然後一點一點地靠近嘴角,最後吮住男人淺色的下唇,舌尖急切地長驅直入。
「塞德里克、里奇……」
一邊低喚一邊將塞德里克推倒在單人座椅,披肩的白金色髮絲在空中劃出道道弧形,襯著猩紅色的絲絨靠背,在燭光映照下顯得熒熒發光。
「謝謝你,你的出現就像是一場夢,美得很不真實……」
曾經昆汀將神祇視為誇飾的傳說,直到親眼目睹年輕王儲由龍背上一躍而下,沐浴在陽光中的塞德里克猶如戰神,美得不可方物。
將尊貴神聖的戰神困在扶手椅和兩臂之間,昆汀俯首將臉埋進男人頸間,嗅著混合汗水和鐵鏽的氣味,越發按奈不住胯間的騷動。

「能做嗎?」
好不容易憶及自己應該徵求另一方的同意,昆汀早已將塞德里克的外衣退下泰半,生有厚繭的手掌正來回摩挲男人腰間滑膩的肌膚。
「你、你……為什麼突然,打勝仗這麼興奮嗎?」
「我早就想這麼做了,我很想你,看到你很開心,很開心。」
許是動作太大,扯動左臂上傷口的昆汀無聲地皺起眉頭,卻不料這點小動作依舊引起塞德里克的注意。
「你的傷口。」
「沒事,剛剛處理過了。現在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我吻你,即使是我自己。」昆汀一邊說一邊以碎吻描繪男人的唇型,「里奇……可以嗎?」
結婚兩年多,雖然相處稱不上濃情蜜意,但畢竟都是精力充沛的年紀,房事自然少不了,這也解釋了為何昆汀的求歡舉動相當熟練。

一聲彆扭的悶哼在耳邊響起,幾秒鐘過去,昆汀察覺後頸一熱,那是男人主動環摟的手臂,接著是印上嘴角的唇瓣,好似無聲的肯允。
戰場上命懸一線的刺激本就令昆汀血脈賁張,伴侶的主動更是如同火上加油,昆汀三兩下除去兩人身上的衣物,伸手握住塞德里克腿間同樣已然勃發的物事。
「唔、嗯……」
單膝跪地,昆汀由男人臍間的凹陷一路向下吮吻,沿途在下腹和腿根烙下曖昧的斑斑紅痕,彷彿盛開在白皙肌膚上的野華,妖冶而艷麗。
最後唇舌來到塞德里克尺寸較一般男性小一些的性器,一口含住肉柱正汨汨滲出黏液的頂端,昆汀刻意壞心眼地重重吸吮,一如預期,這番惡作劇換來男人出於本能的哆嗦和驟然拔高的呻吟,「啊不、不准突然那樣……會射……」
「那我親親下面。」
沒等塞德里克回應,昆汀伸手拉開伴侶的兩條腿架在扶手上,一邊熟門熟路地找著隱藏在淺金色毛髮中的肉蒂來回搓揉,一邊向狹窄的花穴內探入手指。
「哼嗯、別盯著看……」
「很美,和你一樣美。」
阻止男人試圖將腿併攏的動作,昆汀傾身親吻那處即使看過無數次依舊為之驚嘆的肉花,同時增添一指加快擴張的節奏。

小巧的圓核禁不住一再刺激充血腫脹,透明的黏液一股股自花穴湧出,打溼了毛髮,沾在白皙的腿根處顯得淫靡而放蕩。
眼前是活色生香的美景,鼻腔內更充斥著情欲特有的麝香氣味,禁欲好些時候的昆汀憋得雙眼都發直了。
那裡那麼小,那麼美,那麼嬌嫩,他理應放輕動作溫柔以待,然而昆汀忍不住。
體內的欲火燒得旺盛,轉眼就將男人的理智吞噬殆盡。
「抱歉,里奇抱歉……」
「為什麼道歉啊——嗯、昆汀你怎麼突然……好脹唔……」
好不容易感覺熾熱的甬道內已足夠濕潤,昆汀連忙撤出手指,動作有些粗魯地將男人的臀部拉近,幾乎是迫不及待以自己爬滿經絡的性器取而代之。
椅子再寬大也空間有限,昆汀的動作讓塞德里克只能勉強以背脊抵著椅背,腰部懸空,被動承受每一次的進犯。

「我好想你,想得發狂,抱歉我沒辦法對你溫柔,今天沒辦法。里奇別、別出聲,我控制不了……」
垂首緘封那雙不斷溢出喘息和低嚶的唇瓣,昆汀腰胯擺動的力道卻絲毫不見緩和,伸手牢牢掐住男人的大腿,每一下都將勃發狠狠頂入那處狹窄嬌貴的花穴。
昆汀清楚這番粗暴的動作定然會在伴侶身上留下印子,感到心疼的同時,卻又無比興奮。

「啊、嗯……那裡……」
「這裡嗎? 」
一手揉捏著男人隨著進犯節奏而起舞的臀肉,另一手也沒閒著,同時刺激因為色澤越發豔麗的花核。
「對嗯、昆汀……好棒……」
伴侶沉溺欲望的神情和細碎的呻吟無疑是最上等的催情劑,昆汀挺腰進得一次比一次深。
脹大的性器幾乎完全抽出,帶出曖昧的白沫,再猛地貫穿直到囊袋撞上敏感的花穴,襯著液體攪動的聲響,狂亂的拍擊聲顯得格外引人遐想。
「里奇,我的里奇……」
「唔還要、再來……」
受制於體位,兩人的動作並不輕鬆卻無損熱情,越發急促的低喘與椅子嘎吱作響的抗議聲相互交錯,編織成情欲獨有的節奏。

許是因為過於興奮,情緒激動的二人很快便接連攀上第一次巔峰。
先是塞德里克受不了陰莖和陰道同時受到刺激而射精,緊接著昆汀也耐不住男人體內的連連收縮,濃稠的精液全撒在溼熱的甬道內。
只聽年輕的王儲被燙得發出甜膩的悶哼,連帶嬌嫩的內壁忍不住抽搐,可憐兮兮地又湧出一股透明的黏液,全灑在軟下的性器上頭,讓昆汀稍稍緩解的欲火又再次復燃。


見塞德里克已由高潮餘韻緩過神,昆汀一邊將男人蜷在扶手椅中的姿勢調整得更加舒適,一邊暗自告誡自己的下體安份一些。
「里奇,謝謝你。」
昆汀伸手撩起塞德里克汗濕的額髮,虔誠而莊重地印下一吻,「我代替克迦亞地區的人民感謝你,這次的協助真的太過貴重,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
「真的假的!」
眼睜睜看著那雙漂亮的翡翠色眸瞳瞪大,昆汀一時間有些無法反應,「咦?」
「你確定要在這種時候討論這種煞風景的話題嗎?不如讓我把衣服穿好再說。」
被氣惱的伴侶推得一個踉蹌,昆汀就是再遲鈍也在塞德里克的明示下會意過來。
顧不上收拾散落一地的裝備和衣物,昆汀連忙將衣衫凌亂的王儲打橫抱起,「這次換床上好嗎?」不再執拗地得到答案,便逕自將男人拋進柔軟的大床,隨即壓覆而上。
「這裡,流出來了。」
指尖撫過因為反覆摩擦而染上豔紅的肉唇,沾起從中流淌而出的體液,湊到塞德里克眼前,刻意分開兩指拉開一道淫靡的銀絲,「你的和我的,你看,好黏稠。」
「閉嘴,不做就走開。」
抓住男人輕蹬的腳掌,昆汀笑著吻上塞德里克透出瑰麗色的面頰,潛下腰,將自己再次硬起的肉刃頂開穴口,一吋一吋地挺進。
直到沒根埋入,昆汀落在伴侶身上的目光始終一瞬不瞬,試圖捕捉男人每一個表情。
這一回的性愛依舊熱情如火,卻不再急躁,足以清晰感受彼此的存在。





終於寫完了!!!
很早之前就確定了這段出兵救夫的劇情,但一直沒機會寫
字數比預期多了一些,於是寫到場次最後一天還在寫(抹臉

這次的事件不僅讓塞德里克帥了一回,同時也是這CP的感情轉捩點
驕傲的王子終於意識到自己太忽略王夫了~
偷偷說就是這一炮才有了諾恩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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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卡托(Cal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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