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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到你了

BL短篇,ㄧ發完
*有一點點驚悚情節





入目所及盡是黑暗,昏暗的月亮躲在烏雲後方,風聲、鳥鳴和草叢間不知由何物造成的窸窣聲建構成男人心底最深處的恐懼。
他不知道追趕在身後是什麼,也沒有膽量確認,只是憑藉避凶的本能頭也不回地奔跑。

「哈、哈、哈……」
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只覺得粗重的喘息聲越來越大聲,堆積乳酸的腿部益發沉重,跑速漸緩,直到再也無力邁步。
一如以往,一堵磚牆總在這種時候出現。
累極的男人無暇多想也別無選擇,瑟縮著蹲在磚牆下,一邊捂著嘴掩蓋呼吸聲,一邊四處張望,試圖看清隱藏在黑暗中的威脅為何。

然而一秒、兩秒、三秒……
彷彿一世紀漫長的等待過去,入目所及似乎一片平靜,但動物的本能讓男人清楚地知道威脅沒有離開,只是蟄伏。
氣氛僵持著,不知何時會降臨的危機藤蔓似的將男人纏繞其中,幾乎窒息。

突然,男人眼尖地發現長滿雜草的地面有一處異狀,那是格外濃厚的純粹的黑,黑得不透一絲光線。
猛地瞠大雙眼,男人此時再想閃避卻已太遲。
悄然蔓延的黑影早就大過磚牆,在昏暗的月色下扭曲著拉長,下一秒,便將之吞噬其中。


也就是那一個瞬間,與夢境中如出一轍的身影在敞亮的臥室內猛地坐起身,在冷氣房中,額際卻滿是汗水。
不知枯坐了許久,終是被震動聲吸引的陳冠朗抹了一把臉,伸手取過床頭的手機,點開跳出的提醒。
「那邊應該已經晚了,但還是要跟你晚安。偷偷跟你說,今天也很想你。」
傳來訊息的是林子皣,陳冠朗遠赴紐約參加研討會的未婚夫。
暖意恍若透過螢幕上的文字傳來,陳冠朗嘴角彎起一抹弧度,如是回覆,「我也是。」

而也是這則訊息,引來了一通電話。
「小朗這麼晚了,怎麼還醒著?」
即使透過機械設備的傳輸,手機傳出的男聲依舊溫潤。
「剛好起床上廁所。」
「又做噩夢了吧?」
見沒能騙過林子皣,陳冠朗倒也坦誠,「少了你就是這樣。」
陳冠朗自幼深受夢魘纏身之苦,雖說不久後有所改善,但在大學畢業那一年,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睽違十多年不曾出現的噩夢毫無預警地捲土重來。
夜夜與不知名的黑影共處,不止睡眠品質大受影響,白日的精神與專注力也連帶大打折扣,幸而陳冠朗在被逼至絕境以前,驚奇地發現只要當時剛認識的林子皣伴在身旁,便得以安睡。

「原來我的功能只有陪睡啊。」
林子皣的嘟囔讓陳冠朗低笑出聲,「因為你讓我安心啊。」
或許是今夜噩夢不會再次出現的心安,又或許是因為熟悉的男聲陪伴,陳冠朗很快墜入夢鄉。





翌日清晨,心繫公事的陳冠朗早早踏入辦公室,正欲打電話追蹤案件進度,負責的員警反倒先捎來了消息。

「陳檢找到了!根據心臟支架的編號找到人了!心臟支架的使用者是李柏華,根據相關戶政及醫療資料顯示,李柏華的資料只到七歲,與骨齡推測的年齡相吻合。」
那是一個由當地居民通報的山區白骨案,警方到場後,除認定死者為幼童,且已死亡長達將近二十年以外,更在白骨曝屍處約莫兩公里外驚人地發現另外兩具差不多時期的屍骸。
「李柏華?」
幾分熟悉的名字令陳冠朗猛地瞪大眼,越發覺得案件會落在自己手上是有些原因,「那另外兩具屍體呢?」
事實上,這起案件並不屬於陳冠朗管轄的地區,當時因為事發地點位在男人自幼成長的村落所以多看了兩眼,上級則因此陰錯陽差地交辦。

「和預期的一樣,卡在山壁中的屍體是李柏華的父母,屍檢結果顯示兩人沒有明顯外傷,研判是失足墜崖。」
「他們是當地的住戶嗎?」
「不是,他們住在南部。」
「南部?那他們為什麼會到煙山去?那是個只有當地居民會去的小山,又不是什麼觀光景點。」
皺緊眉頭,陳冠朗只覺得看似單純的案件充滿疑點,「而且父母墜崖,孩子卻遠在兩公里外,這是正常的嗎?」
「也許孩子想要呼救?或是孩子迷路了?」
摩娑著左手無名指上的光滑戒身,陷入深思的陳冠朗發出沉吟,「先把現場和死者照片發給我,再查一下死者生前的經濟狀況、家庭關係和交友情形。」


資料來得很快,約莫五分鐘後,一張兩大兩小的全家福照片出現在陳冠朗的電腦螢幕上。
陳冠朗愣愣望著那張熟悉的面孔,心頭五味雜陳,原先早已隨時光逝去而淡化的記憶紛紛湧現,眼角下的痣似乎無比清晰。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小朗你躲好了嗎?我要來找你了!」
時值七歲的陳冠朗此時正縮起手腳,躲在一個不起眼的樹洞中,用手摀著嘴,聰明地沒有回應玩伴的提問。
然而陳冠朗沒有得意太久,就聽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可能被發現的緊張讓陳冠朗倒抽一口氣,下意識屏住呼吸,卻無法阻止一張稚氣未脫的面孔出現在樹洞口外。
「小朗!抓到你了!」
陳冠朗向來比同齡孩子高壯一些,相比之下來人更顯瘦弱,蒼白的臉色將左眼角下的痣襯托得格外醒目。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嘻嘻因為你每次都躲在差不多的地方,小笨蛋。」
「我才不是笨蛋,李柏華你是大傻瓜!」
「陳冠朗是小笨蛋!小笨蛋!小笨蛋來抓我啊!」
朦朧白霧中,只見兩抹身影一前一後地追逐,樹林間全都是孩子的嬉笑聲。

當時,陳冠朗只覺得在山林間碰上一個年齡相仿的玩伴,不吃不喝一連瘋玩了數天,返家的經過陳冠朗早已記憶模糊,只記得事後如影隨形的夢魘。
過於真實的夢境每晚都讓年幼的陳冠朗哭著醒來,為此,父母將原先由鄉下祖父母照顧的孩子帶回都市,然而情況並未好轉。
為此,陳冠朗看過無數醫生,試過各種藥物,無計可施的陳家父母傷透了腦筋,最後同意參照祖父母的提議尋求傳統的民俗儀式,此事方才順利落幕。
思及此,始終有所牽掛的陳冠朗終究選擇返鄉一趟。


祖父母相繼離世,退休的父母常居國外,沒了返鄉的理由,陳冠朗已經多年沒有回到這個充滿孩提回憶的小山城。
開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陳冠朗在抵達中午左右抵達目的地。
路途中,陳冠朗便已先行聯絡當地派出所,實際打過招呼後,隨即在一名中年員警的代領下前往煙山。

村落旁山而居,早時居民大多依賴山林生活,調皮的孩子們也經常跑到山裡玩耍,如今時代變遷,青壯年人口外移,只剩下村裡的老人會為了採集野菜春筍上山。
也因為如此,雜草叢生的山路不算好走。
當初大難不死,陳冠朗便被勒令不准再靠近山林,如此男人已經三十歲,睽違二十三年再次回到這個幼時的遊樂場,陳冠朗只覺得眼前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塵封多時的記憶也隨之浮現。

「我要回家了。」
「留在這裡和我一起玩不好嗎?要怎麼玩都可以!」
「不行,阿嬤會找我。」
「那你會再來找我玩嗎?」李柏華垂下雙肩,語氣低落。
不忍心見玩伴難過,陳冠朗如是提議,「還是你跟我回家?」
回想起當時的童言無忌,倒是為日後的噩夢纏身找到了理由。


「陳檢、陳檢!我們的現場……是有什麼問題嗎?」
被員警的呼喚拉回神,陳冠朗望了一眼與印象相去不遠的山林和刺眼的鮮黃色封鎖線,連忙搖頭,「法醫那邊說孩子的屍骨似乎有少一塊,後來又再找到人骨嗎?」
「這兩天我們把這附近都翻遍了,什麼都沒有。或許是被路過野狗叼走了也說不定?」
「那成人的屍骨是在哪裡發現?」
「在前面的斷崖,有一點距離,當時要不是所裡的菜鳥上廁所迷了路,也不會發現。」

現場與照片沒有多少差距,炎炎夏日徒步爬山,陳冠朗這一趟除了滿身汗,可說是一無所獲。

下山後,陳冠朗告別當地的員警,隨意找了一間小吃攤囫圇填飽肚子,猶在尋思是否回祖父母久無人居的老宅一趟,電話就來了。
「陳檢,李家夫妻的背景很單純,交友情況也不複雜,兩人都只是工薪階級,經濟狀況並不富裕。」
「那李柏華的心臟支架……」
「沒錯,李家夫妻的收入用來糊口沒問題,但李柏華患有先天性心臟病,開過好幾次刀,可以說是他的醫藥費拖垮了全家。」

仰頭喝了一口水,陳冠朗接著問:「張隊,你問過他們的親戚或鄰居了嗎?」
「李家夫妻為了李柏華的醫藥費四處借錢,親戚關係實在不算好,錢吶……」
電話另一頭的張家光感嘆地嘖了嘖嘴,才說下去,「鄰居的部分因為已經二十幾年,都換了不知道多少批,只有問到一個老人對李家夫妻有點印象。他說兩人忙於賺錢,平常和鄰居沒什麼往來,夫妻倆和小孩的互動也很正常。」
「對了,他們是不是還有另一個小孩?」
「對,李柏翰比李柏華小一歲,目前還沒聯繫上,我還會讓小吳繼續跟進。」
「辛苦了。」
只聽張家光嘆了口氣,刻意壓低聲音,「陳檢,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人都死了,根本沒有證據可以證明那兩夫妻把孩子帶到山裡到底想做什麼。」
心聲被挑明,陳冠朗沒有搭腔,只是轉身望向煙山的方向,指腹流連於罕見的純白色戒身,試圖讓冰涼的觸感冷卻滿腦子的焦慮。


沒能得到更多資訊,就此離開陳冠朗也不甘願,想起夜夜纏身的夢魘,索性在返程以前走訪孩提時的宮廟。
憑藉印象,陳冠朗來到一間沒有前院的小廟前,在外頭來回徘徊半晌,始終不見裡頭主事人出來招呼,亦不見香客前來參拜。
踟躇良久,陳冠朗低頭看了一眼手錶,不願再做耽擱,終是邁步跨過門檻。

還未來得及瞧見花仙姑,果然陳冠朗在嗅著焚香特有的氣味時又開始腦仁生疼。
這已是老毛病,出於不知名的原因,線香的氣味總讓陳冠朗頭痛難耐,嚴重時甚至會因暈眩影響視線。
「有人在嗎?」
陳冠朗揚聲喊了幾回,終是換來一把年邁又沙啞的女聲,「誰啊?誰准你把髒東西帶進廟裡!」
「我是陳……」
望著佝僂的身影緩步靠近,陳冠朗下意識便要報上名字,卻又擔憂對方對自己沒有印象而遲疑。
「陳?是陳家那個小夥子吧?你怎麼又沾上了?」
左手腕突然被一把拉住,陳冠朗下意識便要退後,兩人拉扯間,這才驚覺看似行動如常的老婦人雙眼竟已失明。

「你今天不只是來看老婆子的吧,有什麼事嗎?」
「花仙姑,我記得二十多年前,剛從山裡回來那陣子,我天天做噩夢。看了很多醫生,吃了很多藥都沒用,是妳幫我的,對吧?」
陳冠朗自認讀了點書,對於神鬼之事依舊將信將疑,然而事關睡眠品質,問上一問亦不無不可。
「當時老婆子還年輕,有能力幫你躲過那個髒東西,如今老婆子老了,這不,鬥不贏那些有的沒的,七年前我都瞎了。現在你身上這髒東西,老婆子就是把命賠上去也是無法處理了。」
「七年前……」
花仙姑所言恰恰與噩夢重返的時間點對上,開始頭昏的陳冠朗不由得皺起眉頭,「如果噩夢真的是李柏華所致,那我若是替他找出真相好好安葬,他是否能夠就此罷休?」

這個假設性的問題花仙姑自然答不上來,卻成了驅使陳冠朗繼續追查的動力,不只為相識一場的友情,也為自己夜晚得以安睡的奢想。

話雖如此,由警方回報的結果卻始終未有決定性的證據,即便已經查到李家一行三人當日北上應是為了安排在下周的手術就診檢查,但仍無從解釋他們為何會在途中停下,甚至上了煙山。
山林間不比平地處處有人煙耳目,實際究竟發生什麼,便是全然死無對證。
因此陳冠朗腦中縱有百般猜測,依舊只能依循法律通知家屬前來領回屍首。


這一天,陳冠朗早早候在殯儀館,在約定時間過後將近半個小時,身穿一襲黑西裝的李柏翰這才悠悠現身。
陳冠朗看過資料,現年二十九歲的李柏翰從事殯葬業,男人此時的穿著和隱約傳來的線香氣味同樣證實了這一點。
「李先生嗎?」
「抱歉,前一場法事有一點耽擱,所以遲到了。」
任誰都能聽出李柏翰話裡沒有多少誠意,也因為如此,等得有些惱火的陳冠朗故意如是問道:「想看看你父母和兄長嗎?」
「都成白骨了,有什麼好看?」
卻不料男人不僅不受影響,甚至薄涼得出人意表。

「你看起並不難過?」
「人都死那麼久了,有什麼好難過?」男人從懷裡取出菸盒,熟練地叼出一隻菸,反問道:「況且我難不難過,和你什麼關係?」
「我和你哥哥是朋友。」
「朋友?我哥死的時候只有七歲,哪來什麼朋友?幼兒園的同學嗎?」李柏翰發出一聲嗤笑,似乎被自己的話給逗樂。

「好啦,就算你和我哥是什麼鬼的朋友,你又憑什麼過問我家的事?」
「他們是你爸媽和你──」
「謝謝你提醒我他們是怎麼對我的,從小我哥體弱多病,我爸媽整天除了忙著賺錢,就是忙著在我哥喊痛的時候急著跑醫院,那我呢,少吃一餐不過是家常便飯。」
陳冠朗是家裡的獨生子,雖然不至於養尊處優,但吃的喝的絕對少不了,李柏翰超乎預期的自白讓陳冠朗陷入錯愕,一時間全然搭不上話。

「不過,這種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只到六歲就結束了。因為法定代理人失蹤,我被交給親戚扶養,從小到大我聽盡各種冷嘲熱諷,但至少還能吃飽。」
「你……」
「知道他們怎麼說嗎?你爸和你媽帶著你哥跑了,你就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孩,淨會拖累別人!」
李柏翰說著,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發出一聲悶哼,「他們連尋死都不肯帶我一起,我又何苦為他們難過?」
「他們真是特意上山尋死?」
「我不過隨口一說,你這麼激動幹嘛?還是你有證據證明他們的死不是意外?」
陳冠朗被問得一愣,登時啞然。





案件黯然落幕,陳冠朗原以為可就此擺脫的夢魘依舊夜夜降臨。
揣著惆悵,日也盼夜也盼地又過了兩天,陳冠朗總算等到林子皣返國的這一天。

林子皣的飛機預計在晚間九點抵達,長達兩周沒有見著未婚夫,急切的陳冠朗早在八點就駕車出門。
候機大廳總是人來人往,計算著時間差不多了,陳冠朗便坐不住了,站在不會阻礙行走的位置拉長了頸項,兩眼勾勾地盯著出關口直瞧。

卻不想在陳冠朗看見那抹熟悉身影之前,反倒讓人由身後撲抱,。
陳冠朗被嚇得不輕,正欲發話,就聽溫潤的男聲響起,「小朗,抓到你了!」
「林教授這麼調皮,你的學生知道嗎?」
放鬆下來的陳冠朗拉過林子皣,將相貌清俊的未婚夫從頭到腳地仔仔細細看了一回,這才在男人額心落下一吻。
「可別破壞我的形象,你都不知道現在這些學生有多難管。」
只聞林子皣嘟囔著,一雙似嗔似怨的黑眸活靈活現,將男人左眼角下的小痣襯得韻味十足。

「你的案件還好嗎?那天視訊看你眉頭都能夾死蚊子了。」
將行李箱放進後車廂,陳冠朗牽著林子皣上車入座,「算是結束了。」
「結束了怎麼還愁眉苦臉?」
「就是心裡有些感傷……」
陳冠朗憋屈了這些日子,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自是忍不住抒發,「那個孩子還那麼小,心臟就不好……」
「那確實很辛苦,小時候我心臟也有點小毛病,還好後來唔……」
兩人交談的聲音越來越低,不知是誰先起了頭,唇齒交纏的曖昧水聲很快便充滿車內狹窄的空間。

「等、等唔……我們還在車子裡……」
「這麼多天,小朗你不想我嗎?我想要你,全部射進來……」
在床事上林子皣向來坦率,每每總是不羞不臊地央著陳冠朗不要帶套,精液留在體內就是一夜。
面對這般撩撥,同樣慾火焚身的陳冠朗只能喘了幾口粗氣,一邊強迫自己與秀色可餐的男人拉開距離,一邊聞聲安撫道:「別急,我們現在就回家,我們有整個晚上。」
「也是,只要我在,就不會有噩夢擾你入睡。」
「你就是我的護身符。」

注意力轉向車前的路況,陳冠朗並未瞧見身旁男人噙在嘴角邊的笑意,在黑暗中顯得深情而詭譎。





喔耶,終於寫完了!!!
一直都喜歡看驚悚BL,都沒有自己動手
這次參加大B活動第一次寫驚悚BL,希望有好好表達出想要的驚悚感

擔心寫的不清楚,所以以下直接爆雷ww

李柏華就是林子皣
噩夢是李柏華造成的,所以只要林子皣在身邊,就不會有噩夢,因為陳冠朗已經在物理上被抓住了!
裡設定是,陳冠朗手上的戒指是由骨頭製成,就是警方找不到的那一塊

不重要的細節,林子皣喜歡被內射,因為陽精大補什麼的ryyy

如果有奇怪的地方再請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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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卡托(Calix)

Author:莫斯卡托(Calix)
莫斯卡托,酒杯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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