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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4 【鱷影】

寫在前面
*內有BL描寫,不適者慎入
*Neverland原著小說衍生,CP為鱷魚×影子、彼得潘×虎克
*歡迎留言來玩//




打從男孩們發現彼得和虎克兩人超乎尋常的親暱後,本就因彼得外型改變一事而不對盤的狀況益發嚴重,甚至到了相看兩厭的地步,也正因為如此,男孩們連帶著影子全都被瞞在鼓裡,彼得一連著失蹤了數日,再次見著褐髮的青年卻是一身狼狽。
「彼得、你這是怎麼一回事!」
正在各自忙碌的男孩們瞧見彼得的同時,一個個瞪大了眼,顯然也很是震驚。
「沒什麼,我只是闖了一回驚險刺激的冒險。」衝著影子傻兮兮地咧開嘴笑。
只見青年臉上髒兮兮的沾滿了泥濘和草屑,膝蓋肘彎處的衣服甚至都磨破了洞,渾身上下無一處乾淨,惟一值得慶幸的是那雙榛果色的瞳眸看上去精神還算不錯。
「告訴你這次我找到了──…」
「好了你先去把你這一身狼狽整理一下,有什麼話等等再說。」
打斷彼得的話頭,影子拉著青年回房,正轉身為彼得準備乾淨的衣物卻只聞碰一聲巨響,彼得竟是連鞋也沒脫便整個人撲倒在影子下舖的床褥上。
「彼得!」
嚇壞的影子連忙上前,七手八腳地確認青年的狀況,幸而彼得呼吸規律、面色與體溫正常,只是累慘昏睡過去而已。
「彼得他沒事吧?」
雖說與青年的衝突仍說不上解決,但男孩們也不樂見彼得這模樣。
鬆了口氣,影子向擠在門口的男孩吩咐道:「拿一條弄濕的毛巾給我,還有一盆溫水。」交待完畢,影子動作輕柔地為彼得脫去髒極了的外衣,只見青年赤裸的身上滿佈大小不一的傷口,在目光觸及左肩大片烏紫的同時,彼得不禁蹙眉。

彼得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再次清醒精神已經恢復大半,青年也不挑食,什麼食物送到床邊全都三兩下被掃進口中,胃口好得驚人,看上去沒有半點虛弱模樣。
雖說彼得狀況良好,然而抓準了這個機會影子說什麼都要迫著青年好好休養,沒料影子叮囑未落,才剛清醒過來病號馬上就不安分了,三天兩頭總時不時溜出門蹦踏。

一日早晨,影子端著切成小塊的水果走進房中,「彼得你想不想喝波波汁,哎人呢?」卻意外發現房內空無一人,理應乖乖躺在床上的彼得又趁大夥不注意時溜得不見人影,伸手摸了摸已經發涼的被褥,影子只覺得越發惱怒。
不省心的傢伙,不是說好了讓他好好休息嗎!低咒一聲,將瓷盤隨手擱在一旁的小几,想也沒想便風風火火地追出門去。


無須費時揣測,白髮的青年直接前往彼得最有可能的去處逮人。
一如預期,站在港灣附近的制高點,遠遠地便看見那抹熟悉的青綠身影,彼得正與水手們很在甲板上打鬧嬉戲,看上去好不快活,「果不其然。」一字一句像是由齒縫間迸出,捏緊了拳頭影子不禁氣樂了。

經過這一系列的事件,雖說已經接受了彼得和虎克的關係,但影子卻並不是這麼不願碰上自己那傾慕已久如今卻不再單身的心上人,然而原先的猶豫,在瞧見彼得袖口露出的繃帶後頓時雲消霧散,張口正要喚聲:「彼……」同時間步出船艙的金髮船長也發現了影子。
「影子怎麼來了?」
「我來找彼得。」
影子前一刻的擔憂成真,見眾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白髮的青年只能硬著頭皮落在甲板上,「詹斯你還好嗎?抱歉前陣子沒來看你。」望著前些時候因為吸入琉璃蝶鱗粉而昏睡三天的金髮船長,除了扭傷的右腳仍有些不自然以外,紅潤的氣色看上去沒有大礙。
「我這不是好的很,你倒是快把彼得領回去,他快把我的船給拆了。」說著還邊睨了身旁皺眉做鬼臉的褐髮青年一眼。
「我這不是來看看你嗎,我怕詹斯你沒好好休息。」
「我有史密盯著還能怎麼著,更何況你這傢伙根本就來玩的吧。」面對死皮賴臉的青年,虎克一臉無奈。
「怎麼會呢,我剛才不是馬上就去給你好好檢查了嗎,我是確認你全身上下都好好的才讓你趕出來的。」嘴上說著沒羞沒臊的發言,長臂一攬不顧男人的掙扎便湊上臉蹭了蹭。
「彼得!」雖說虎克壓低了聲量,然而眾人都在跟前怎麼可能聽不出男人語句中的侷促和喝止。
見彼得不情願地撒手,虎克這才轉頭招呼愣愣呆佇的白髮青年:「影子既然都來了,也快到午餐時間不如留下來吃飯?」溫潤的藍眸生生讓影子吞下甫要出口的拒絕。

熱騰騰的餐點很快便上桌,一如眾多水手們,彼得的動作自然地彷彿在自家地盤,除了偶爾緩下速度給虎克夾菜以外,大多時間都飛快地掃蕩映入視界的食物,魚排、海膽、干貝……等各式海味,彼得挑也不挑盡數往嘴裡去。
好半晌拍了拍肚子,將視線轉向影子:「你怎麼來了?」說話的同時塞滿食物的腮幫仍鼓囊囊的。
「你說你一個應該躺在床上休息的病人跑得不見人影,我不該來嗎?對了,荳荳還和我告狀說你這些天都偷溜出門。」想到紅髮精靈怒氣騰騰的模樣,影子不禁好笑。
「我這、不是忘了和她說嘛……」
這話當然言不由衷,畢竟若是讓荳荳知曉,彼得怎麼可能順利開溜。
打從彼得受傷以來,地底家園的孩子們個個急得和陀螺似的,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全送到彼得床前,先前那些爭執和不愉快彷彿就這麼輕鬆揭過。
「別說那個了,你怎麼都沒告訴我你其實一直以來和詹斯都很好。」搶在影子回覆以前扯開話題,
彼得方才可沒有漏聽影子一口一個詹斯叫得順口自然。
「只是、普通交情而已。」
說什麼也不可能比你和詹斯來得親近……思及此,隱在眼睫下的赤眸暗了暗。
看見彼得一臉狐疑,影子接著解釋:「更何況你之前分明很討厭大人的阿,我就算和虎克很好怎麼可能說。」
「哈哈也是拉……」讓影子的話堵得一頓,彼得有些尷尬地搔了搔腮幫。
靈動的榛果色瞳仁轉了轉,似是想起了些什麼,伸手搭上一旁鬈髮男人的肩,炫耀似地在虎克頰邊啵地親上一口:「不過現在已經不一樣了!」

「噢!再親一個!」
無事可做早已嫌得發慌的漢子見有熱鬧可看馬上嗥了起來。
確認自家船長臉色正常,水手們膽子也大了起來,只見愛德和奇可對望一眼,掩不住的促狹神色,毫無意外地張口便是葷段子:「再親一下啊,彼得你個妻管嚴吧,船長一個眼刀過去你馬上就萎了,不是在床上也這樣子吧。」
「嘖、我們先前還打賭你和老大誰在上面呢,我可是看好你啊小夥子,你這不是害我賠錢了嘛!」
有人起頭,眾人自然也毫無顧忌地放開了,七嘴八舌地擠兌彼得:「我就說是老大在上頭嘛,看看那小鬼就是只長身板不長腦子,老大怎麼可能在下邊呢。」長年停泊在基德港灣,這些慾望得不到紓解的血性漢子說起黃話怎麼可能有所節制,很快地話題便益發兒少不宜。
「彼得你和我說說,老大他的大嗎?」
「嗯、什麼?」被點名的青年眨了眨眼,顯然並未跟上水手們的話題。
「就是那個下面那個啊……」
只見米林嘻笑著還不忘挺了挺腰暗示道,一旁的水手們見狀隨即笑倒一片。

「欸這可是眾目睽睽之下,」
懶洋洋地將一旁的男人當做靠墊倚得舒服,黑髮的水手長如是說道:「船長都還在這兒,你們還不規矩一些。更何況你們想知道尺寸不是該和當事人確認嗎?」明裡說著水手們應該注意言行,暗地卻是直指虎克深為船長卻督導不周。
「就你多事。」
斜了史密一眼,金髮的海盜頭子轉頭目光落在笑得傻呵的彼得,毫無預警地伸手便捏住青年的鼻尖,恨鐵不成鋼的語調透出濃濃的寵溺:「他們也就敢開你玩笑,還傻呼呼的。」
只見彼得湊近男人耳邊,低語道,「沒關係不重要,重要的只有詹斯……」一股子甜蜜隨即旁若無人地透了出來。

兩人舉手投足間無意顯露出的親暱刺得影子忍不住稍稍別開臉,低垂下眼睫,試圖掩飾眸底與此時不搭調的落寞,青年不禁慶幸隱在熱鬧之中的自己並非如此突兀。
耳邊鬧哄哄的不知誰在說話,身旁鼓噪的水手們一個個看上去都有些面熟,然而一直以來都是對頭身分,影子就是半個也不認識,喝了口果汁,試圖壓下舌尖瀰漫開來的苦澀,沒有觀眾仍儘可能自然地牽起嘴角找時機與旁人搭話。



基於自身能力的信心,亞涅斯從未將屋門落鎖,畢竟島上沒多少膽敢正面向鱷魚這種大型獵食者挑釁的動物,更何況還需要度過一大片的死亡沼澤,然而凡事總有例外。

喀一聲。
敏感地向發聲處望去,意外地瞧見被推開的門縫處站著一抹熟悉的頎長身影,「我們今天有約嗎?或現在已經晚上了?」說著,邊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單片眼鏡。

「都不是。」
一聳肩,不請自來的白髮青年面對男人的目光沒有絲毫尷尬,相較午餐時候水手們熱烈招到的侷促,青年現下可謂愜意舒適。
打從某日夜晚不歡而散後,這是兩人第一次碰面。
將自己全身掏空似的歡愛不僅僅只是虛弱,加之暴雨當頭,影子隨即生了場大病,一連休養了數日待到好轉之時,卻又碰上彼得和虎克互相折騰的瑣事,直到現在好不容易兩人關係確定了,青年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好些時候沒有赴約。

「所以你的目的是?是想試試這種時候作愛嗎?」
挑起左邊眼皮瞟了青年一眼,嘴上說著粗俗卻是一臉雲淡風輕,手上的動作沒有歇下,兀自將夾著細木桿的鑷子伸進瓶口,小心翼翼地將桅竿組上船身。
「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滿腦子都是齷齪思想嗎?」
被扣了頂大帽子,亞涅斯只是揚了揚眉並未反駁,而是拿著黏著劑在小布片邊緣塗抹均勻,確定船帆固定之後才問道:「那你說說你是來做什麼的?」
「不知道。」這答案倒是回得誠實而真切。
影子自己也說不出為什麼會來到這兒,只記得渾渾噩噩地告別不願回家的彼得,好不容易離開基德港,再次回神已經穿越沼澤,末了甚至門也沒敲便逕自推門進屋。
見男人並未有所表示,白髮的青年便熟門熟路地由櫃中翻出裝著拼圖的木盒,眨眼間整個人已經趴在地毯上,很是自在。

午後的陽光並不刺眼,由落地窗透入的光點彷彿揉碎的金粉灑了一地,各據一方的兩人並未互動也並未交談,氛圍卻是分外合諧。
直到影子突然抬頭,張口打破靜謐:「哎亞涅斯,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男人頭也沒抬,僅是低哼一聲作為回應。
「叫我,叫我的名字好嗎?」
影子的要求來得有些突然,亞涅斯手上的動作一頓,向聲源望去,「你說太久沒聽見自己的名字是否有忘記的可能……」男人並未遺露隱在酒紅色瞳仁中那份說不清明的企求,陽光在青年頰邊鍍了一層金粉,生生將羽白色的髮絲映出病態而迷濛的透明,頓時間亞涅斯想到了蒲公英,純白的脆弱的那隨時都會因風而去的植物。
雖說不明就裡,掀了掀唇低聲呢喃:「……希爾多爾。」
只見影子聽聞的同時瞇眼笑得好滿足,然而僅僅在轉瞬間卻又耷拉下眉眼,目光回到膝前未完成的拼圖。

一個人如何能夠這般迅速地轉換情緒?前一秒迸發的光亮如艷陽般燦爛,下一秒卻又悲傷沉寂地彷彿深不見底的潭水……眉間高攏,停下手邊動作的男人不禁遠遠地觀望著,試圖讀懂青年那隱在赤眸中的情緒。

將手中的拼圖放到正確的位置,影子側過臉望向藍得彷彿能夠擰出水的天空,悠悠然地出聲:「亞涅斯你說什麼樣的花最漂亮?」似嘆息更似自問。
「花?」一臉愕然,男人顯然沒跟上影子的思緒。
「知道嗎,我最喜歡蒲公英了,隨處可見的蒲公英雖然再普通不過,亮黃色的小花也不及其他花朵豔麗,但絨球似的果實看上去和羽毛有幾分相似不是很可愛嗎?而且種子能夠隨風飛揚豈不是比其他植物來得自由嗎?」絮絮叨叨地說著,落在雲絲後邊的目光滿是嚮往。
「對了,你覺得真的會有紫色的蒲公英嗎?」
沒料青年沉默了半晌會驀地轉過頭來,毫無預警地男人便撞上青年那散發著奕奕神采滿的臉面,舌頭像是讓貓叼著了,頓時不知該做何回應。
「會有的吧……」即便沒有見過。
即便廳也沒有聽過,男人仍是生生隱下後一句話沒有吐出。

彼得潘和死對頭船長虎克竟然在一起了,兩人如膠似漆甜蜜的模樣煞有其事,不大的永無島上消息傳得總是相當迅速,正因為如此,男人對青年的來訪說不上十分驚訝,那要死不活的悲傷模樣更是一如預期。
影子喜歡虎克這事兒亞涅斯打從一開始認識青年便知曉,如今傾慕已久的對象和最是親近的兄弟在一起,任誰也不會太好受。
亞涅斯自認不是什麼好人,然而若是能夠因為一句善意的謊言對青年有所幫助男人自然不會吝嗇。

「哈、你就是這樣哄女孩的吧,口不擇言的傢伙。」
一改不久前彷彿陶瓷娃娃似的脆弱模樣,青年嘴角一彎,瞇著眼笑得彷彿偷腥的貓兒,朝男人投去滿是促狹的目光。
並未在意青年的調侃,綠髮的男人隨手將桌面的物件收拾妥當,起身便走進廚房,下一秒便由門框後探出頭來,擰眉問道:「喂、你這傢伙該不會是打算留下來蹭飯吧?」
「你說呢。」
男人不耐煩地哼唧:「我後悔沒在你踏進屋內的前一秒就把你趕出去。」眼角卻是噙著無人知曉的笑意。


然而沒讓影子有過多的時間胡思亂想,幾乎是在青年將碗盤洗淨收拾妥當的同時,身後便傳來低沉的嗓音:「我們去看星星。」
「哎、什麼?」
聞聲回首,影子死死瞪著綠髮的男人張大了眼,若非是自己真真切切地聽清傳進耳膜中的語句,影子說什麼也不認為跟前一臉淡然的男人會說出這種話。
薄唇半啟,無須想像影子便知曉此刻的自己看上去有多麼笨拙。
然而知道歸知道,是否反應得過來卻又是另一回事,白髮的青年就這麼一臉傻愣直到男人的鼻尖都湊到跟前才猛地回過神來。
對上那雙不容拒絕的金屬色眸瞳,影子尋思著既然自己不願回到可能想起虎克的房間,所幸點頭答應。
「扶著梯子。」
「要做什麼?」
原先以為男人是打算到哪個山坡空地去,沒料亞涅斯竟爬上木梯在看似尋常的天花板上敲了敲,只見一扇不甚明顯的入口便顯露出來,眨了眨眼,在驚愕之餘影子也不忘跟在男人身後,踩著隨之落下的階梯走向從來沒有第三者知曉的樓中樓。
仰躺在木質地板上,雖說隔著玻璃,入目的景色卻絲毫不比任何一座露天的山坡,放眼所及的星空寬廣得嚇人,視野絲毫沒有受限。

雖說星子明亮美麗,影子卻怎麼樣也沒辦法將心思放在上頭。

低垂下眼睫,儘可能悄聲無息地轉動腦袋,偷覷男人側臉的同時,不禁對男人行動下的涵義感到好奇。
或許亞涅斯是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吧?
這般想著,影子只覺得心情有些複雜,和男人的關係除了床伴甚至稱不上朋友,然而為什麼在自己焦慮煩悶時陪伴身邊的竟是這個男人,這個僅有身體約定的男人。



一直以來,影子都反覆思考自己當初與男人約定的抉擇是否正確,隨著時間過去,影子雖然幾次萌生退意,卻因為想要守護虎克而繼續堅持下去,
眼下彼得和虎克在一起,虎克有彼得負責守護,反觀自己似乎沒有存在的必要……

所以、要和亞涅斯說已經沒有繼續約定的必要了。
總想著要找機會和男人說清楚,然而真正到了碰面的時候影子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每每話到了舌尖卻怎麼樣也吐不出,就這麼渾渾噩噩地迎來每一次的約定日。
兩人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似的,仍是一如以往,到了約定的夜晚準時赴約,然後兩具汗水淋漓身體緊密交纏彷彿是交往已久的戀人──除了從未接吻這一點。
這是由一開始就形成的默契,可以抵死纏綿,可以觸碰彼此最敏感最私密的部位,卻不能褻瀆了情人才有的接吻特權。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彼得和詹斯兩人越發如膠似漆,甚至連男孩們也逐漸對虎克的態度改觀,然而,解約一事在影子幾度躊躇下始終毫無進展。
影子渾身無骨似地趴在床榻上,目光落在枕頭上與自己視線恰好平行的紅髮精靈身上,嘟囔著忍不住又嘆了口氣:「荳荳你說我我是不是很沒用?每次打定主意卻怎麼就是說不出口……」
「大好天氣怎麼愁眉苦臉?有什麼問題可以和我說說啊。」
聲源來自甫踏進房內的褐髮青年,隨著與詹斯的情感益發穩定,間接地也讓彼得的性格有了細微的改變。
「我、很苦惱……」
琥珀色的瞳眸一亮,頓時來了精神:「苦惱什麼?」
「一件很難啟齒但應該去做的事情,我卻遲遲下不了決心……」
「但你知道你該去做不是嗎?」只見褐髮的青年偏了偏腦袋,吐出的答案滿是理所當然。
「唔嗯……」
「那就是了、與其花時間在苦惱不如直接去做吧!很多時候不去做你怎麼會知道結果呢,再者就算做錯了難道就沒有改過的機會嗎?影子你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也嚴重了。」拍了拍影子的肩,彼得得神情和緩下來,語氣揚高頓時輕快許多:「然後我和詹斯有約,晚上不回來了。影子乖、別想太多。」言畢,彼得俯身在陷入深思的青年毛茸茸的腦袋飛快落下一吻,興沖沖地轉身離開。
伸手撫上仍殘有餘溫的髮絲,影子不禁輕笑著搖了搖頭。
詹斯到底都給彼得教了些什麼啊……以往的彼得雖說時不時會出現親暱的舉動,然而這落在髮旋中央的親吻倒是新奇的很。
「也許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異,我總是缺少那股勇氣……」
彼得勇敢活潑,不論到了何處總是眾人的焦點,反觀自己則迥然不同,乍看穩重的外表下卻比任何人都來的膽怯,總是因為在乎的事情太多而猶豫不決,說穿了就是個優柔寡斷的傢伙。
將視線移開重新闔上的的門板,低垂下眼睫,衝精靈寫著擔憂的小臉笑了笑。


「不能再猶豫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彼得以自己的方式不知走得多遠了,我也要振作!」
一骨碌從床上坐起身來,伸手拍了拍兩頰,始終沒個主意的影子決定向外求助。
雖說求助對象自然以金髮的船長為首要人選,然而憶及彼得的話,影子抿了抿唇果斷便刪了這個選項,還是去找亞涅斯吧,或許這次見機行事就能夠好好說出來了……話雖如此,影子卻清楚地知道那不過是個理想的目標。

穿越森林對影子來說不過是不足十五分鐘的短短路程,期間還順手給迷失方向的永無鳥指路。
很快地,來到鱷魚居住的沼澤邊,遠遠地只見兩抹身影正倚在庭院的欄杆邊,亞涅斯有訪客?
再湊近一些影子發現訪客並不陌生,那一身顯目的鮮紅正是理應在歡樂羅傑號上的虎克,但說了和彼得有約的詹斯怎麼來了?

「你和影子到底怎麼一回事,騙得了彼得可騙不了我。」
「你是特地質問我的?」
「最近影子的模樣不太對勁,上回因為彼得讓你逃過一劫,這回你可別以為這麼輕易就能唬弄我!你和影子是那種關係嗎?」
面對虎克咄咄逼人的態度,男人沉默許久,慢騰騰地換了個姿勢抬頭望天,語調平淡:「哪種關係?我們的關係就是個約定,隨時能夠終止的約定。」
一如影子預料中的答案,心口一抽,眉頭不自覺緊緊皺起。

「什麼約定?」
猛地欺向前去,伸手勾起虎克的下頜,調笑道:「某個可愛的傢伙以為我喜歡你啊,所以跑來求我別對你出手。這麼主動送到嘴邊的獵物,不吃白不吃麻,我可是好好享用過了……」舔了舔嘴角,那雙金屬色瞳眸閃過的神色影子並不陌生,是那不帶溫度的野性和掠奪。

以為?所以並非自己所認為的那樣?
低啞的嗓聲在腦中重複播放,就是影子再遲頓也知道男人言下之意代表了什麼,亞涅斯從頭到尾都對詹斯無所企圖,反倒是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自說自話,這麼長的時間男人到底都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態要求自己履行約定的?
想來、絕對是一臉不屑地看自己笑話吧……得出的結論讓影子臉色驟然反白,再氣得由白轉紅。
拳頭攥得死緊,修剪整齊的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無法消化的過大衝擊讓影子有些懵然,鬱結在胸口的情緒翻騰著叫囂著極欲宣洩仍不斷湧出的怨惱。
深深吸了口氣,壓抑自己想要上前問清楚的衝動,垂下眼簾掩住因為盛怒而變得如血一般的鮮紅瞳孔,轉頭就走。

然而,氣極的影子並未察覺不遠處男人投來的目光,那瞧不出情緒的暗金色獸瞳。



或許亞涅斯所認知的喜歡與自己不同?
或許亞涅斯只是在詹斯面前不好意思表白?
又或許在約定的當時,亞涅斯只是沒有機會說出真相?
考慮過各種的可能性,天真地想著或許是自己錯誤解讀了男人的意思,提出一個較一個可笑的推測,再一個一個推翻。
是了,回過頭想想亞涅斯從未表示過他喜歡詹斯,面對自己的提問總是兜著圈子忽悠過去,或許男人徹頭徹尾都沒有對自己說過真話……也許綜合所有現況得出的結論也許並非影子所能接受,但排除了所有可能,再殘酷的答案也是真實。

影子也不知道自己這些天是如何度過,即便每晚總是輾轉反側夜不成眠,旭日東昇之時仍是起了個大早,盡可能安排時間讓自己如陀螺似的忙碌,也許是和男孩們外出打獵收集食物,也許是和彼得好好打上一場美其名曰鍛鍊體魄,最後甚至找上虎克借了一堆其實並不怎麼感興趣的書,挑燈夜讀。
影子在逃避,逃避每當自己空閒下來時腦中浮現的畫面,男人的神情、男人的目光,還有男人的嗓聲,一字一句猶言在耳,都再再提醒青年自己是做了多麼愚蠢的事情,長久以來都讓人當玩笑看待。
是的、早在當時自己去和男人提出約定開始就是個可笑的舉動,還記得亞涅斯對著當時的小影子笑了,笑得既嘲諷而悲憫。
如今回想起來,只覺得自己傻得可笑而可憐。

就這麼渾渾噩噩過了幾天,影子這才好不容易由衝擊中冷靜下來,同時間,一個疑問在腦中成形──男人求的是什麼呢?答應自己這種可笑的約定,既然不為虎克,為的又是什麼呢?
影子不懂,饒是絞盡腦汁苦腦了幾天都不能夠理解。

或許正如男人所言,送到跟前的玩具不好好玩玩豈不是十分可惜……
思及此,一直壓抑在胸口的躁動可不安分了,頓時間揉合了憤怒、不甘、委屈及各式各樣無可言明的複雜情緒如浪潮般爭先湧出,壓得青年險險喘不過氣。

雖說如此,影子潛意識中卻始終抱持著不切實際的妄想,想著也許自己的臆測與真相有所出入,抱持著不論如何都要確定真相的想法,影子決定親口向男人求證。

然而這個念頭待到影子穿越森林,沿著溪流向下來到罕有人煙的沼澤,遠遠看到綠髮的男人無比愜意地仰躺在大石曬太陽時,便煙消雲散。
亞涅斯的怡然像是在嘲笑影子這些日子以來的苦惱和掙扎,惡劣行徑的男人日子過得舒適,反觀從頭到尾都讓人耍著玩的自己又算什麼?氣不打一處來,胸口那股無名火頓時燒得旺盛。

不行、說什麼也不能讓男人過得如此消遙。
沒來由地憶及彼得和虎克旁若無人濃情蜜意的模樣,一個念頭飛快閃過──不如讓如此惡質的男人深刻了解何為愛情,等到時機成熟再把他狠狠甩掉。
理智上知曉這個念頭既愚蠢而冒險,然而影子也說不清為什麼自己會受這個想法深深吸引,也許是因為青年長久以來的懷疑,懷疑生來便是冷血動物的男人是否有心,除了肉體慾望以外是否有更近似於人類的情愛。

考慮了許久,影子不再猶豫,決定施行計畫──而計畫第一步,即是改變自己和男人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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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莫斯卡托(Cal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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