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氣律師Ｘ偏執建築師

※時間落在正篇完結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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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一如往常的夜晚，下班後的許星與盧學淵在外用過晚餐，接著相偕回到後者位於精華地段的高價住所。
兩人交往將近一年，平日各有各的工作，除了忙裡偷閒的幾條訊息往來，相處時間少得可憐，於是，輪流在對方住所過夜成為理所當然的選擇。

「要喝水嗎？」
「好啊。」
許星跟在盧學淵身後進屋，熟門熟路地將兩人的西裝外套掛妥。
剛吃飽不久，許星暫時沒有洗澡的打算，毋須屋主招呼，逕自在沙發尋了一個位置坐下，視線便讓散落桌面的信件給吸引。
許星當然知曉尊重隱私的道理，然而僅只驚鴻一瞥，便不由得挑起眉毛，「同學會？」
「昨天收到的，你應該也有吧。」
「可能吧，我好幾天沒看信箱了。我能看嗎？」
「自己拿。」
「謝了。」
得了肯允，許星接過盧學淵遞來的馬克杯喝了一口水，這才終是動手拿取早已讓收件人拆封的信件。
從中取出一張樣式簡介的邀請卡，掃了一眼聚會舉行的時間和地點，許星下意識將卡片翻至後一面，出乎意料的照片隨即映入眼簾。
許星定睛一看，忍不住低笑出聲，「有照片確實滿有心，不過這照片也太失敗了。」
照片中是三十多名半大少年，穿著整齊劃一的制服，然而奇怪的是他們並未望向鏡頭，而是不受控地或交談或笑鬧，甚至有幾人因為動作過大顯得模糊。

「看看當時多年輕，真是一轉眼就老了啊。」
「就是一群小屁孩。」
「讓我看看當年的盧總是不是也是一個屁孩。」許星笑著在照片中尋覓熟悉的面容，意外發現與盧學淵相貌有八成相似的青澀少年並未與身旁的同儕玩鬧，而是目光專注地望向某處，「哎、你在看哪——」
循著少年的視線，許星未完的調笑在得出答案的瞬間戛然而止，令盧學淵目不轉睛的對象無他，正是當時站在畫面左側的許星。

側過頭，許星直勾勾望向身旁的男人看了半晌，終是發話，「其實你暗戀我很久吧？」
並非自豪，也非調笑，而是真真切切的疑惑。
許星對自身的條件有信心，對此時的感情生活亦相當滿意，但偶爾在夜闌人靜時，總有說不清明的困惑冒出頭，許星無數次自問，卻始終沒有得出答案，而今倒是藉由這個機會開了口。
坦白來說，學生時期兩人的交集並不多。
盧學淵是校內的風雲人物，總是讓友人前前後後地簇擁，許星記得盧學淵暗自泛紅的眼眶，也記得盧學淵帶人將譚威豪和自己堵在校園角落時的威風，更記得盧學淵畢業前的道歉和眼淚，但最讓許星印象深刻的莫過於時不時膠著在身上的視線。
當時許星只覺得不明所以，直到大學時，在一次被告白的現場，許星方才後知後覺地頓悟，原來盧學淵眼中那份熾熱和專注，是喜歡，更是不知如何傾訴的無措。


「盧淵淵，所以你喜歡我什麼？」
聽聞一聲悶哼，許星忍不住伸手觸碰男人染上緋色的面頰，指尖一路順勢而上，最後來到鮮紅欲滴的耳垂。
為了得到答案，許星拉長尾音，毫無心理負擔地裝可愛，「我想知道，和我說嘛。」

似是拗不過許星的要求，盧學淵抿著唇沉默半晌，終是開口，「真的想知道？」
「沒錯。」直勾勾望進鏡片下那雙黑眸，許星重重點頭，試圖表達自己的誠意。
「最早我只覺得你這傢伙怎麼會蠢得超乎想像，當時我正因為成績考不好躲起來偷偷傷心，任誰都能看出我想獨處，但某個笨蛋非要湊上來裝熟，」
搔了搔臉頰，意外的答案讓許星有些訕訕然，「我只是想安慰你。」
「但你蠢得很有感染力。」
許星一把抓住男人輕點自己鼻頭的手，湊到唇邊親了一口，正欲出言反駁，就聽盧學淵已經逕自說下去。
「所以我越來越羨慕你的灑脫，羨慕你的自信，也羨慕你能一直堅持自己的觀點。」
「盧淵淵你很棒，或許當時你是有一點混蛋，但你越來越好，越來越——」
「噓，聽我說完。」
張口輕咬抵上唇瓣的手指，許星討巧地衝盧學淵眨了眨眼。
換來一記嗔怪目光後，盧學淵再次開腔，「我越羨慕你，就越覺得譚威豪礙眼。我討厭你們形影不離，討厭他總是繞著你轉，更討厭他理所當然地霸佔你……」吐露從未言明的心跡顯然讓盧學淵很是侷促，男人垂下眼簾，不自覺降低音量，「我想宣洩積在心裡的怒氣，所以我讓譚威豪成為目標，那並不難，因為很多人本就看譚威豪不順眼。我希望你害怕，害怕被牽連，怕得離他遠一點……我一點都不好，我很可怕吧？」
許星展臂攬住一臉等待宣判的盧學淵，掌心在男人的肩頭一下下輕拍，「承認錯誤需要很大的勇氣，盧淵淵，謝謝你努力變得更好。」

「你問我為什麼喜歡你，怎麼不先問問自己為什麼對我這麼寬容？」
許是由許星的態度獲得力量，重新找回自信的盧學淵挑起男人的下顎，「你總是擅自出現在我的夢裡，在夢裡沒有譚威豪，而我們是朋友，很好的朋友。我以為會一直繼續下去，直到第一次的春夢。」
「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嚇壞了好嗎，許律師。」手指在戀人寬厚的胸膛狠戳，盧學淵撇了撇嘴，「當時的我不知道那種過多的感情是什麼，我只是……」
「你只是覬覦我的肉體。」
盧學淵不置可否地發出一聲悶哼，沒有搭理故意曲解的許星，「你很耀眼，似乎所有困難到你手中都能迎刃而解，即使只是遠遠看著想著，你的存在都能我為帶來勇氣。」
「你再誇我，我可是會上天的。」
「非要追根究底不就是要我誇你嗎？好了，現在該你坦誠交代了，許律師，你當時為什麼接我的案子？」盧學淵話鋒一轉，眸底的柔軟被鋒利取代。


「我只是有點好奇，當初那名少年長成什麼樣子了，怎料果不其然，從小混蛋長成大混蛋了。」瞧見頓時橫眉怒目的戀人，許星忍不住笑出聲，將男人的手指攥得更緊，「你就是個缺愛的混蛋，看似擁有一切，但這裡很空虛。」
對上一雙欲語還休的眸瞳，許星聳了聳肩，笑得無奈，「你的情緒都寫在眼裡，所以即使知道你是可惡的小混蛋，我還是忍不住心軟。」
「你有嗎？」
「我沒有嗎？沒有心軟，何來心動。你難道忘記譚威豪發現我們關係時的反應嗎？他一臉我是背叛者的表情。」
「抱歉。」
「雖然高中時那些事很讓人心煩，但我確實不討厭你，從不。」許星伸手抬起盧學淵垂下的臉面，神情認真，「也許你的行為有些欠教訓，但你不該為自己的感情感到抱歉，這是我們一起做出的決定，所以面對譚威豪，我們有分別要處理的議題。」談及友人雖未直說，但隱約流露出的反對態度，許星有些無奈。
嘆了口氣，許星將話題拉回正軌，「不過你確實該對當年那些受害者感到抱歉，先不提是否付諸實際行動，也許可以嘗試由改變想法來著手。」

嚴肅的話題令氣氛變得沉重，身為始作俑者，許星也不強求獲得回應，十分自覺地扛起打破僵局的責任，「好了，說教結束了，走吧。」
「去哪裡？」
「去洗澡啊，盧淵淵。」站在沙發邊，許星衝仍未回神的男人展開兩臂，「要我抱你嗎？」
「不，你得好好保留體力，等等才能好好教訓我，不是嗎？」
「我們非得每句話都不離腥羶色嗎？」牽起盧學淵的手往浴室走，許星語氣帶笑。
「既然如此，許律師你為什麼走那麼快？」
「我怎麼能拒絕那麼誘人的提唔……」
未完的話被緘封，兩人腳下步伐未停，相熨貼的唇瓣依舊膠著，碎吻雨點似的一個接一個落下，比起欲望的索求，更似嬉戲。

「所以嗯、唔……會去嗎，同學會？」
「時間許可的話。」
「喔。」
「別有太大壓力，來、抬手……」浴室門板被虛掩，戀人之間的絮語最末隱沒在嘩啦啦的水聲中。
夜色正濃，瑩白的月輪躲在雲層後方，彷彿羞於窺見一室旖旎。


＊


情侶的談心時間，簡單交代一下對彼此過去的想法，再放放閃XD


本子有收入三篇番外，只會公開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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